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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不安與防備,在他溫柔與細緻下,漸漸消失開來。
北簫站在一旁,見北歌安定下來的情緒,心中不忍對賀穆暗暗敬佩。
北歌的病在賀穆的照顧下,一日日的好了起來,她雖仍記不起往事,但情緒狀態穩定了許多,她也漸漸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她將是嫁於賀穆的未婚妻子,是弟弟北簫的親姐姐。
疏光殿外的桃花開了又謝,匆匆折騰了三載,北歌躺在疏光殿外桃花樹下的搖椅上,手邊石桌上正烹著一壺清茶,她目光時不時的朝宮苑入處瞧,日光正好,有片片桃花零落,算著時辰,賀穆該是要下朝了。
孟靜婉死了,在嶺南最美的季節。
裴綽處理好她的喪事,接下了從前一直婉拒的,靈後調他歸京升遷的旨意。裴綽知道,靈後此舉,無非是為了牽制年前自幽北起兵,南下「造反」的蕭放。
裴綽離開嶺南時,幾乎是逃走的。
他乘著車,穿梭在大周的山水裡,他不急著歸京,更不急著去哪,若是將餘生都消耗在這條路程上,亦是他的幸事。
裴綽停停走走,沿途只要見到驛站,便要停留上幾日。
盛夏夜雨傾盆,他方飲了烈酒,倒在驛站的床榻上昏昏睡去,在夢裡,他終於又見到了她。
他們初識亦是在盛夏,那晚暴雨過後,嶺南的夜色如洗。他坐在府衙中檢視經年的案卷,那時他剛從京外調至嶺南,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他自也不能例外。
嶺南歷來是朝廷免稅之地,出了名的窮鄉僻壤,卻不想這百姓食不果腹的地方,貪官倒是一抓一大把,各個富得流油,不遜長安商賈。
他正看案卷看的入神,卻被衙外突然響起的擊鼓聲震的心頭一凜,他瞧了瞧書案前明燃的燭火,又看了看窗外深暗的天色。
這個時辰來擊鼓,是不想要命了嗎?
外面鼓聲響了一陣又停下,裴綽心知來人應是被門前值夜的小吏攆走了,正要繼續看案卷,卻聽鼓聲又響了起來,甚至比方才聲音更大。
裴綽被鼓聲敲的心煩,他手上一合案卷,對外喊道:「什麼人!?帶進來!」
裴綽未曾想到,這深更天兒裡,被衙役帶進來的竟是為女子。
她身上穿著一件很素淨的衣裳,衣料上的繡花,他識得,是京中早兩年便過時的款式,她頭上戴著帷帽,素白的紗垂著,將她的容貌遮擋。
裴綽坐在長案前,打量著殿下的女子,那身衣服雖已是過時的款料,可穿在她身上卻是難得的好看。
裴綽本想勤奮一夜,將積年的案卷皆看了,省得明日去會那幫老狐狸時,被他們誆騙。卻不想半路來了這麼個夜半敲鼓的「瘋子」,他平日讀書時最忌人打擾,若是將他心神擾亂了,他就得去做些別的事,就算強忍著將手上的事情做完,也是事倍功半。
裴綽目光涼涼的瞧著女子:「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大人,臣女知道。」女子聞聲開口,聲線區別於當地細膩的江南軟語,滿是清澈,帶著絲絲清冽。
裴綽聞言挑了挑眉,她回的是『臣女』,他目光掃過她素淡的一身,她腳上穿的那雙繡鞋雖乾淨卻已磨褪了色,竟還是個為官人家的小姐。
「既知道,還來敲鼓,是想鬧事?」他聲音陡然添了幾分冷,似乎是故意恐嚇眼前隻身單影的女子。
若是尋常女子,聽了此等威嚴的詢問,自該是害怕的,裴綽心中想著。他是有意如此,想嚇一嚇她,以「報復」方才被她吵擾之事。
孟靜婉聽著裴綽的質問,倒不見得驚慌,她在他身前直直的跪下,語調懇切:「大人恕罪,臣女深夜擊鼓,是因有緊急的冤屈,等不得。」
喊冤屈的人倒是很多,如此緊急的倒是少見,裴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