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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站定。
&ldo;你怎麼樣？&rdo;旦貫一勉強問道。烈牙疆冷淡地說：&ldo;和以前一樣。不過有兒子在，我比之前好過多了。&rdo;
&ldo;你兒子，什麼時候生的？&rdo;旦貫一注意到她的情緒，有意朝她喜歡的話題上引導。&ldo;前年秋天的時候。&rdo;她說，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保姆懷裡的小男孩。男孩正無心無思地笑著，一雙金色的眼睛顯露著無可遮掩的烈氏虎族血統。兒子和母親長得很像。換言之，和烈平疆長得很像。
&ldo;……是賀敷的兒子嗎？&rdo;旦貫一壓低聲音，輕輕問道。烈牙疆同樣輕聲回答他：&ldo;這很難說，但可能性很大。可是，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他是平平的孩子。這樣，宗主才算是後繼有人……啊，我在說什麼呢。他和樂正卜呼過得還好吧？&rdo;
旦貫一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她這個訊息。他考慮了一下，說：&ldo;我們坐下慢慢談吧。&rdo;烈牙疆聽到他這樣的提議，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般睫毛顫抖起來。但她還是鎮靜地帶著旦貫一到住所裡坐下。兩人面對面坐著，都平靜了心情，她便說：&ldo;請講。&rdo;
&ldo;那之後不久，烈平疆回到京城，非常虛弱，不知道是什麼病。不久之後，就……走了。&rdo;他簡單的描述著那場轟動全國的喪禮。烈牙疆似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地反駁：&ldo;虛弱？怎麼會呢，我給他喝了我的血，他的傷應該全部都癒合了。&rdo;
說完這話，她才低下頭，長長地吸氣，呼氣。
&ldo;對不起，我還是接受不了。不過這也好，一個疆土之內，一隻孤零零的野獸是存活不下去的。啊，我……&rdo;戰神的淚水落在絹綢的女式長裙上，&ldo;我不應該離開他的！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早就知道他不會來找我。在雪地裡等著他，想著不會有多久的，結果只等來姜賀敷，說他還有職責要履行，不能陪我走。他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呢？他明明知道這樣下去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結果我還是這幅樣子，而他……早早就墮入黑暗之中……那不可描摹、不可測量的輪迴，我們下一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do;
旦貫一默默地低頭坐在她對面，沒有說話。
&ldo;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不想離開他，一直都是這樣……他讓我懵懵懂懂的時候就愛上他，一直無可救藥地追隨他，一直用他堅定不移的感情包容我。無數次下定決心要和他走到最後，最終還是躲不過這一天嗎！&rdo;
保姆抱著孩子遠遠地從中庭裡望著他們。孩子也望著他們，兩手朝母親的方向伸著，嘴裡像是在喊什麼一樣無聲地張開閉合。
&ldo;事到如今，我還是不肯相信自己就這樣失去了同胞。如果他還活得好好的，我也能安心地平庸而活；可是他不在了，我也沒有苟活的理由。更何況我自己也不願意將這樣的生活持續下去。&rdo;她說著，抬起頭朝窗外望去。保姆看見她望著她和孩子，連忙給孩子指點母親，教他喊&ldo;媽媽&rdo;。孩子的嘴巴一張一合，望向母親的眼睛裡流露出天然由衷的愛意。烈牙疆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恍惚而溫柔，但是很快那種一貫的冷淡和疏離重新回到臉上。她轉回頭看向旦貫一，旦貫一說：&ldo;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像以前一樣和我走吧。我是戰神最後的選擇，也是你靈魂轉寄的監管人。至少，在陪你度過不平凡的一生後，我還可以為你送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