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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時候，一個還算涼爽的傍晚，一個刀匠和他妻子來過這裡。他妻子？那女人嗎，一看就是他妻子啊。
‐‐秋天的時候，一個遠道而來的刀匠帶著懷孕的妻子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又走了。我還挺擔心夫人的，她的肚子看起來像是快生了。
不知經過多麼長久的跋涉，終於，異國的都城出現在旦貫一面前。浩如煙海的商旅隊伍進進出出，不知來自何方、說著何種語言的商人們牽著奇奇怪怪的動物，販賣著奇奇怪怪的商品。他一介僧人走入這樣爭奇鬥豔的人海中也不會被人特別注意到。他沿著錯綜複雜的街道四處探尋，終於聽到一句閒話‐‐
&ldo;你這刀是在哪裡做的？不會是姜師傅的作品吧？&rdo;&ldo;這麼好的刀當然是姜師傅的作品啊！怎麼，我好歹也是個二品武官，姜師傅的刀還是勉強買得起的。&rdo;
他呆立片刻，連忙向武官打扮的人詢問姜師傅的地址。僧人匆匆忙忙穿梭在異國繁忙的街道上，不顧人們驚奇的注視徑直朝自己想要確證的方向跑去。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的人流逐漸變少了，長長的街道似乎快要到了盡頭。一座樣式十分眼熟的房子坐落在冷僻的角落裡，他一時猛地想起了很多事情，和那座房子有關的、無關的，他親身經歷的、經由他人之口得知的或者道聽途說的。他看見幾個武官打扮的人從裡面出來，便毫不遲疑地朝門口走去。年輕的武官手裡捧著新鑄造的寶刀，臉上洋溢著笑容，沖旦貫一善意地喊道：&ldo;師父，這裡是武器作坊，您最好別進去！&rdo;
旦貫一朝年輕武人點頭致意，推開門跨進正堂。如同故國京城姜氏刀鐵鋪的正堂，這裡是整個作坊的中心，正對大門是一個櫃檯，裡面坐著一個低頭算帳的老頭；正堂四周擺放著成品樣板，幾個夥計正帶領顧客介紹業務。見旦貫一進來，一個夥計喊道：&ldo;師父，這裡可不是清靜之地啊！&rdo;
&ldo;哪裡不是清靜之地呢？何處不是淨土？&rdo;旦貫一看著倚在通往後院的側門門框上抱著孩子的少婦，情不自禁地喟嘆道。少婦本來在逗弄懷裡孩子，聽到他的聲音便抬起頭來。她琥珀一樣清澈柔潤的金色瞳孔在他身上停留，然後她走上來，抱著孩子恭恭敬敬朝他深深鞠躬。
&ldo;貫一師父，您怎麼來這裡了？&rdo;烈牙疆用溫柔低沉的聲音詢問。
&ldo;我一路打聽，終於……&rdo;旦貫一竟然有些啞然，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ldo;太失態了。我在世上也只有你們兩個故人，不由自主就朝這裡走來。賀敷呢？他最近怎麼樣？&rdo;
烈牙疆帶著他走進後院，院落的半邊是工坊，另一半是住所。她把孩子遞給正從住所裡出來的保姆，就帶著旦貫一進入工坊。他們遠遠地站在工坊門口，昏暗的室內燃著不滅的烈火，學徒們賣力地為姜師傅打下手，姜師傅自己站在火爐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手裡尚未誕生的作品。冷水澆過，他撥開青煙仔細檢視刀刃的變化。&ldo;和那時候一樣啊……&rdo;他自語，&ldo;簡直就是&l;淬寒&r;的翻版。&rdo;
聽到&ldo;淬寒&rdo;二字，烈牙疆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暗淡了下去。旦貫一注意到她的變化，只好把本來想要提及的事情壓下去。姜賀敷看見他們倆站在門口的逆光中，便點點頭，說：&ldo;貫一師父，好久不見。&rdo;說完就繼續低頭工作，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
&ldo;他就是這樣。&rdo;烈牙疆簡短地說完，就轉身跨過工坊的門檻。旦貫一跟上她，兩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