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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邊，他依舊坐著不動。果然是說到做到，不會跟過來了。
冬日的太陽落山早。才四點左右，氣溫比中午明顯跳水。風吹落了道旁樹上殘留的枯葉，在人行道上被一雙雙匆匆來去的鞋子踩踏得吱吱作響。
綠燈亮起來。柳小妙瞅見對面一輛白色的保時捷駛過。目光不由得追著車牌去。
“不是他的車......”心頭忽地有些失落。耳邊迴盪著許雅雯母親的那句話，又有陣陣刀絞的感覺。
負責？！
要我男朋友為你女兒負責？！
虧你一個當媽的想得出來！
可是，聽周瑩的那些話，不像是假的。周逾在手術單上簽字，不等於預設了要負責麼？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行使這種權利。
他守在醫院，忙前忙後，出錢出力。本身也無可厚非。可是，這麼大的事，怎麼要瞞著我？另有安排了？
“姐姐，你到底過不過馬路？不到十秒了。”
一個穿校服的中學生從她旁邊跑過，好心地提醒。柳小妙回過神，抬頭望向交通訊號燈——顯示的數字不斷地變小。
像是有意要賭氣，她不願意和平時一樣安心多待兩分鐘，而是一口氣衝向馬路對面。
然而，綠燈跳到“1”，一輛送外賣的電動車忽地從街角冒出來。騎車的躲避不及，意外地碰到了一起。柳小妙連人帶揹包撞出去三米遠，側摔在井蓋旁邊。
“對不起，姑娘，你沒事吧？”外賣員嚇壞了。爬起來，踉蹌著朝她跑去。一雙粗糙有裂口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柳小妙的膝蓋疼得鑽心。保守估計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看外賣員是個面容滄桑，頭髮蓬亂的中年婦女，實在於心不忍要賠償。
“我沒事。大姐。還能動呢。”她忍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
“錢拿去。不多，可能還需要你墊......”女外賣騎手掏出一張皺巴的五十元。
少得可憐，都不夠掛一個七十塊錢的急診號。但是，為了掙這點錢，需要無差錯無投訴地送五十次餐。
“不用。我有醫保。別耽誤了送餐。”柳小妙堅決不要。外賣員道完謝，含淚說了句“好人好報”，又騎著破舊的電動車消失在車水馬龍。
勉強挪了十多米，每邁一次腿都像是在受刑。實在疼得受不了。柳小妙掏出手機要打車，體力忽地支撐不住。身子一歪，頭朝下栽。多虧一雙手從身後穩穩地扶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