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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美麗是在春天去世。
這是他人生經歷的第二次車禍。
4月5日清明節早上,付丞雪眼皮跳得飛快,像烏鴉的羽毛煽動在眉骨,有點不好的預兆。跟在李律和苗氏身後,去陸家村給前年車禍喪生的死者祭拜,是苗氏提議的。
三人坐上公交,右邊的單排。
車一路行駛。
靠近人字路口時,心跳得飛快,胸悶,呼吸急促,逐漸靠近的交匯點正是前年車禍地點。之前也路過幾次,不知為何這次如此古怪,他乾嘔幾聲,李律轉過頭來,“是不是暈車?”說著,幫忙開啟窗戶。
風灌進耳裡的瞬間,讓他身體一涼,突然想到,前世苗氏去世,正是清明這天,還不及深想,下一秒——輪胎摩擦公交的聲音響起,一輛大卡攔腰撞上車身,正是苗氏的位置。
當場死亡。
除此之外,滿車無人受傷。
那一刻他想到了“命”。
在玄術的角度命裡有無都是註定。
一個人的重生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他還是前世的他,之前混得窮困潦倒,僅憑藉回到過去就可以改變麼?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是真得知道嗎?
最開始想當明星,是因為陸紳。
想讓那個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男人看見他星光璀璨地出現在電視裡,為拋妻棄子追悔莫及。想出人頭地,用最快的捷徑。
他一路向前,一路失去,直到驀然回首,一無所有。前世他打著傘站在李律的墓碑前,雨水把下山的路沖刷得更加泥濘,茫然地看著頭頂烏壓壓的雲,笑的角度都像在哭……若不能出人頭地,他之前為此失去的種種,豈不是白白付諸流水?
讓人生變成徹頭徹尾的悲劇?
舉著傘,看不到雨停的跡象,不願在墓地過夜,只能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下去,他走過的路就像他的人生,已無別路可走,唯剩堅持。
承認錯誤就是否定了自己。
他那時可憐地只剩自己,所以不能服輸,才會畫地成牢,輸得一塌糊塗。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當明星。
明星又是什麼?
在封建社會,被稱為伶人、戲子,地位低賤。新世紀後,大小兩塊螢幕讓戲子們翻身,好像全天下最流光璀璨的一面都給了這群人:潮流引領者,時代風尚,標杆,偶像。許多人記不得默默奉獻的科研人士,卻能記得一部狗血肥皂劇主演,許多人叫不出年年一度的十大傑出青年,卻能把明星的臉當連連看完成通關。
曝光率讓娛樂圈變成了比皇宮都複雜的染缸,可以一步登天,挖空心思步入圍牆,往上爬。
勾心鬥角,追名逐利。
他要得,難道也是這些?
像大多明星的一樣,揮霍生命最璀璨的年華,就為了供養那些吞血肉吐良心的水蛭,用華衣包裹住腐爛的身體,被追捧成為榮耀痴狂的癮君子,享受著被世界矚目的風光,一日日面目全非,隨時光湮沒。
難道他付丞雪營營汲取的,就是這麼點螢火之光?
不!!!
——不是。
他想成為最皎潔的月亮,最炙熱的太陽,最獨一無二的光輝,而非流星閃過的花火。
花火——光輝一剎,本質空虛。
現在的明星多是包裝過的飯食,有速食快餐,也有精心烹製的滿漢全席,烹飪的方式就是炒作。飯食再精美,本質也是五穀輪迴後被排除的渣滓,所能提供的,也不過是閒暇中時光走過的會心一笑,終被歲月殺得不成模樣。
古人都知色衰愛遲,靠臉取勝並非長久之計。
一個絕世美人老去,能對著滿臉皺紋欣賞出逝去的美貌需要天賦異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