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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辮,藏藍色的揹帶裙。她坐在看臺上一排又一排橙色的椅子中央。乖乖地看著籃球寂寞地砸在地上……那一瞬間我發現,她原來還是那個安靜的小姑娘——如果你只是遠遠地看她。我朝她走過去,她故意把頭一偏,臉衝著籃球架。
“回去吧。”我說。
我的這句話自然是說給了空氣。
“天楊,”我叫她,“對不起。”
她終於轉過臉,“你討厭。”我說:“是,我討厭。”然後又加了一句,“放學後,咱們去吃牛肉麵。”她轉了轉眼珠,笑了,“這可是你說的。”我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從看臺上下來,她的手很小,軟軟的像塊水果軟糖。一個籃球砸在我們面前,我習慣性地把它傳給衝我們跑來的體育老師。“謝了!”他元氣十足地喊著。突然停下來,因為看見了天楊。
“江東,”他笑著,“你小子最好還是收斂點,要是一出門就碰上唐主任我看你怎麼說……”
“我下課時間進籃球館也犯法?”我喊回去。
“江東,不是……”天楊的臉紅了。我這才明白原來我一直拉著她的手。多虧了體育老師提醒我,他是我哥們兒。估計全校上下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討厭張宇良。
風在我們上方的上方的上方,聲嘶力竭地呼喚。目力所及,五米之外的景物全被黃沙遮著,那是一種在我們的理解範圍之外的力量。天楊縮了縮她的小腦袋。“要不咱們等風小一點再走?”我問她。“不用。”她說,“待會上樓去洗臉就行了。”然後我們拉著手,向著我們已經看不見的教學樓的方向,跑進了風裡。“快跑!”她的聲音簡直是快樂的。沙粒打在臉上,呼吸間全是塵土的味道。我們跑,拉著手——這是我們此時感知彼此存在的唯一方式。但我們是安全的,不擔心會碰上老唐,不擔心那些人工製造的危險。像水手上岸一樣,我們終於跑進了樓裡。也像水手上岸一樣,一種巨大而粗糙的艱難暫時結束,另一種細緻而齷齪的艱難是必須面對的。
江東(2)
我們回到教室裡面,頭髮上都滴著剛才在盥洗室裡狂衝一氣的水珠。迎面碰上張宇良,他很“陽光”地一笑,“江東,一會兒下了第二節課是我們學生會的例會,訓練的時候別忘了幫我請假。”我沒理他,他又以一貫的gentleman微笑跟天楊打招呼,“天楊,你上次要的張國榮的專輯我帶來了,就放在你桌上。”
“謝謝。”天楊開心地笑著,然後轉向我,“張宇良人真好,是吧?”
“離他遠點。”我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這個人總是這樣,”她認真的樣子很可愛,“你就是太自信了,江東。”
我沒答話。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可懶得再惹她。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她的同桌說:“莉莉,一會歷史課的時候,你可不可以——”那女生一抬頭看見了我,“可以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說著她就把她的書本抱起來,往我的課桌邊走來。在這裡我得解釋一句,上高中的時候我們班有條“不成文法”,在非班主任老師的課上,座位是可以換的。尤其是像歷史、地理、音樂等好脾氣任課老師的課上,你可以看得到壯觀的“大遷徙”。如果你夠無聊,在這“遷徙”中便可洞察無數奧妙。比方說哪個男生最近正在追哪個女生,他就極有可能在一節生物課上坐到她旁邊去,另一方面,這種非正式的座位變更往往是某對新情侶將戀愛的事實昭告全班的方式。我和天楊就是這樣。去年,某節歷史課上我坐到了她旁邊,整整四十五分鐘我們接收到各種各樣的眼神,主要是因為我們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是一般的好。下課起立老師再見以後教室一片譁然。再比如你很容易地看到某節政治課上兩個平時的好朋友坐在一起。女生居多,那多半是因為其中的一個遇到了感情挫折,等不及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