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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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突然消沉下去,那股恐懼感也像是從未退去般捲土重來。
他看著透明的液體一點點流進他的身體,在他的手背上,窩著一截細細的軟管。突然回想起,剛剛一枚針頭刺入他的血管,護士捏了捏輸液器,一小截血回流。
很深的紅色,從軟管裡冒出來,又退回到他的身體裡。
那個顏色對於易轍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他曾經打過那麼多次架,見過那麼多次血。但真的是第一次,這顏色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他當時後怕到手都在抖,甚至在那一瞬間想,萬一他沒有接到這個電話怎麼辦,萬一他剛好不在學校、剛好不在他身邊,他又該怎麼到醫院來。
想了許多,都是早就被現實推翻的偽命題。但現在冷靜下來,他卻怕有一天,這些他打著“萬一”名號的場景,真的變成了現實。
想到這,就不敢再想。
臨時病房外總有來往的病患、護士,這樣的吵鬧聲中,許唐成似睡得也不安穩,不時會轉轉腦袋,動動身子。這樣的時候,易轍便會輕輕扶住他的手,小心護著扎針的那裡,還要小心不能弄醒他。而在其餘的大部分時間裡,即便有細微的動作,許唐成的身體也都幾乎是保持著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微蜷身體,下巴被黑色的羽絨服領子掩著,只露出半張臉。
易轍難得有機會能這樣安靜地守著他,便也始終和他一樣一動不動。直到身子僵了,才輕輕挪挪自己,調整調整。
許唐成一直昏睡著,直到第一瓶液下去大半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兩個護士推了一個女孩兒進來。醫生診斷、治療,響動很大,使得許唐成緩緩睜開了眼。
易轍立即起身,傾身在他面前。
“不舒服嗎?”他忙問。
許唐成眨眨眼,像是反應了一會兒。易轍這才注意到,他的嘴巴已經乾裂到像是粘在了一起。他明明動了下巴,要說話,卻連兩片唇都沒能分開。
“我去給你弄點水。”說完,易轍又忽然想到,剛才醫生說了,許唐成現在吃不了東西,也喝不了水。
“別給他喝水,他現在喝還得吐。你去弄點溫水,用棉籤沾著,給他擦擦嘴唇。”
依舊是剛才給許唐成扎針的護士。易轍回身望著她,空了半拍,才問:“去哪弄?”
來醫院半天,他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什麼東西在哪,什麼事情要怎麼辦,好像本該是常識的東西,到了他這裡,都變成了無一例外的一片空白。
“去……”護士原本已經插著兜要離開,看見這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過分緊張的男生露出些尷尬的神情,便轉口說,“你等會,我給你拿過來吧。”
易轍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的回覆,趕緊連聲道謝,還嫌不夠似的,給人鞠了一個躬。
護士一下笑了出來,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是真的很真誠。無論是擔心還是感謝,都是實實在在的。她在醫院工作幾年,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在將一杯溫水、兩根棉籤遞給易轍的時候,她想,涉世未深,還沒來得及完全成長的少年,應該就是這樣子。他還不那麼會照顧人,還不那麼會應對突發的事件,但比誰都急,也比誰都願意學。
易轍在重新靜下來的病房裡給許唐成擦了著嘴唇,那兩片唇剛剛被浸潤了一些,他聽到旁邊病床的女孩兒說了聲“手涼”。
旁邊的女孩兒也是在輸液,陪床的應該是她的媽媽。聽她說涼,那個阿姨便起身,囑咐了兩句後出門去。沒一會兒回來,手上拿了一個暖水袋,在大約手腕的位置給女孩兒一下下敷著。
易轍側頭看著,若有所思。
他把棉籤暫時夾到左手的指尖,伸出一根手指,很小心地摸了摸許唐成一直露著的手背——液流過的地方,的確很涼。
踟躕著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