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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頌主動給隨從的話作了翻譯:
自家的馬故意使壞, 把禰衡的馬欺負跑了。
崔頌看了“搦朽”一眼,對方的馬頭翹得老高,愉悅地打了個響鼻。
崔頌收回目光。
“可有派人去尋?”
隨從愈加恭謹地道:“戊三他們騎馬去尋了。”
戊三幾人正是護送崔頌和禰衡出城的家衛。
崔頌轉向禰衡,以徵詢的語氣開口:“這馬一時半會兒找不回來,不如正平與我共騎?”
禰衡想到自己拴馬前說過的話,覺得臉皮被太陽曬得幹疼。
「你不把馬繩系在樹上,等會兒馬跑了, 可別與我共騎。」
結果崔頌放養的馬沒跑,自己好好拴著的馬卻扯斷馬繩跑了。
“不必。”
事前放狠話的是他,如今他若與崔頌共騎, 豈非打自己的臉?
“我在舍內看書, 等馬找回來了再走。”
崔頌道:“既如此,頌先走一步。”
他拍了拍“搦朽”持續噴灑鼻息的頭, 翻身上馬。
崔頌回城後, 徑直去了司空府。
經過通報,崔頌被引進屋,發現房中坐著的不止曹操, 還有郭嘉。
一禮行盡, 曹操揮袖引座:
“子琮來得正好, 府上廚工制了滷食,快來嚐嚐。”
崔頌應諾,在下首入座。
郭嘉提著酒壺過來, 親自給他倒了一杯。
“正巧說到你, 你便來了。”
崔頌心中一動, 抬眸看向郭嘉,與他視線相對。
頃刻間,崔頌接受到了來自好友的提示,接過郭嘉斟好的酒,平舉著,朝曹操敬酒:
“主公,冒昧謁見,乃為一事。”
“所為何事?”
“昔日洛陽未焚,諸士謄抄卷林,許多舊本因此得以留存。”
曹操立時直起背脊:“此事我聽文若荀彧說過。荀家有部分復刻,已獻給中宮太學。”
“頌亦收集到了幾冊,正欲交予主公。”
“子琮知我心也,未知子琮統共收集到了幾冊?”
“共計一千五百六十八冊。”
曹操猛地起身,不慎掀翻了桌案與盆皿:“此話當真?!”
不同於曹操的激動與震顫,崔頌緩緩站起,篤定而笑:“此等大事,豈能兒戲?”
“好!好!好!”曹操連說三個好字,大步邁到崔頌的身前,抓住他的手,“子琮送上的甘霖,正解了孤的燃眉之急!”
原來,董卓進京時,無論世家大族,還是尋常人家的有識之士,皆嗅到了不安的氣息。許多人家連夜逃走,士族這邊則做了兩手準備,暗地裡安排部分族人離開洛陽,只留下半數德才兼備者,與董卓打機鋒。
對於士者而言,書籍是傳家之基,累世之財,他們寧可拋下一整車的金銀古董,也不願遺失半冊典藏。
離京計程車人帶走族中的部分藏書,而另一部分將憂慮的目光看向官學與鴻都等地。
有阿房宮的教訓在前,彼時資歷未顯、尚未離開洛陽的守宮令荀彧,聯合崔頌、陳群等人說動司徒黃琬,冒著被論罪的風險開放官學、辟雍、鴻都、東觀等地的典藏,以翻新之名,由學子士人謄寫複本。董卓滿眼權利銀錢,對這些“無用的竹片”並不上心。至遷都前,成千上萬冊複本被諸多流亡士子帶走,免於焚燒的罹難。
崔頌在閉門苦讀的那幾年,不僅將自家的子集、從洛陽帶出來的複本,精挑細選地重新謄寫了一回,還在尋醫問藥之餘,暗中打探昔日共同謄書的學子。
後來,更是帶著書囊遊學,踏遍東部五州,歷經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