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啊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怪我惦記著他,從沒有一刻把心放在你身上,其實……你何嘗懂過我的心?”
“不說這些了,身子要緊。”水溶打斷了她,柔聲哄道,“等你養好了病,有多少話我都聽你說。”
黛玉定定瞧著他,一綹溼透了的頭髮落下來,繼續笑道:“可我也不懂你,你的心太深太深了,不知藏著什麼事……你是個可憐人,自幼沒有可以親信的人,你誰也不信……惟獨對我是例外。”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臉上還帶著用力迸出的紅暈,只能靠在引枕上,虛弱之極地喘息,“可我不該,利用你的信任,去救寶玉……我真是太不知輕重了……那時候,我以為自己並沒有多喜歡你,不過想出那個法子,騙騙自己……心裡明明喜歡的緊,卻偏要冷著你。多少次,反反覆覆折磨你……直到那天,你靠在我懷裡,哭得不成樣子,我才知道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水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喉中似乎哽噎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不要緊,我早說過,不管你是真心也好,還是虛情假意,哪怕是騙著我,我也是高興的。”
黛玉揚起嘴角,彷彿是想笑,腹中卻一陣裂痛,疼得她險些昏厥過去。
身邊的鮑太醫催道:“王爺,趕緊拿個主意吧,老臣好下針給夫人催產 。”
水溶轉頭看他:“你的意思是?”
鮑太醫抬頭看了一眼,卻不敢跟他對視,戰戰兢兢地說:“只能……保一個。”
“這是什麼話!”水溶霍然起身,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來,向著眾人遙遙一指,顫聲怒道,“你!還有你,不是各個都有本事,都有能耐麼?怎麼連個胎兒都保不住?”
眾人匍匐在地,面有難色道:“臣等早就說過,夫人體質虛弱,指望開枝散葉,怕是無望。現如今加上‘撲跌傷胎之症’,脈象陡轉急下,不能再拖了。”
“讓我試試……”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似是沒有半分力氣,連吐字都有些含糊。水溶不得不俯在她唇上,才能聽得清楚,她說:“我想要這個孩子,求你,讓我把他生下來——”
“不行!”水溶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斬斷了她的念頭,“你還年輕得很,早晚會再有,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求你,讓我把他生下來,好不好?”蜷曲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角。遠處十幾盞琉璃玉燈灼灼燒著,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燈影之下,看不清臉上的陰霾。遲疑了片刻,他才勉強點頭,安慰她道:“放心罷,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我會陪著你們,一起回蘇州,去看看太湖,還有寒山寺。”
……到時候,我們這一家人,年年歲歲日日夜夜,都再不分開。
……到時候,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漆黑的眸子深深盯著他,鼻間一酸,眼淚不可遏制地湧出眼眶,打溼了他的手背。鏡中映出黛玉慘淡的笑意,她盡力仰起臉來,只是說不出話。
“王爺,請回避吧,臣等好給夫人下針。”
水溶抖了一下,不得不脫力放開手,背向她轉身走去。走到門口,遠遠又回頭望了一眼,張友士上前來催道:“王爺只管安心,臣等盡力而為。”
佛前點著數十盞長明燈,禱聲綿長。
龕位上供著尊釋迦摩尼像,紫檀作盤,結跏趺坐,左手橫置雙膝上,結定印,半合的雙目微微垂下,似在盯著眾生一切,審視著他。
水溶仰頭看著佛像,心裡慢慢靜下去,雙手合十,側臉在光影中隱現。
“大慈大悲,大聖大願,南無本尊菩薩摩訶薩,為閻浮提苦眾生……以我之心,分汝之哀,以我之身,受汝之劫……”
他張開雙唇,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默默吟誦。
巨大的青銅鎏金爐裡,焚著沉水,香氣寡淡,混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