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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臉上顯出幾分喜色,連聲道好。
「綰綰同小姐上下一條心,日後必能成為這府中助力。還是小姐想的周到,奴婢這便去辦。」
「至於那肖家的養女」薄夫人意味深長地停頓了片刻,才輕聲繼續道,「即便有侯府撐腰,她的出身也是斷斷攀不得這王府的高枝的。她對此似乎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只是川兒卻不會輕易放手,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便要多費些心、教他們早日看清現實,免得他日釀下苦果、追悔不及。」
嬤嬤心領神會,立刻獻上良策。
「奴婢記得,那北地氐人給的赤血烏還剩下一些,今日或許正好用得上。」
「嗯,這倒是剛剛好,也算得上不傷及她性命的兩全之法。」
「小姐心善,奴婢這便去辦。」
嬤嬤躬身退下,薄夫人望著滿園春色發出一聲喟嘆。
「川兒啊川兒,我這個做姨娘的比不得你那生母神通廣大,只能送你這一個禮物,你就不必推辭,好好收下吧。」
懿園這個名字對肖南迴來說是陌生的。
可到了地方才發現,她很久以前便來過這裡。因為許多年前,夙平川的生辰宴便是在這裡辦的。
彼時她還比那園子裡的石桌高不了多少,如今卻已抬頭便能觸碰到累滿花苞的枝條。
彼時她敢當庭痛打王府小王爺,如今卻連何去何從都身不由己、時時疲於察言觀色。
她究竟是長進了、還是退步了呢?
肖南迴陷入一種難以名狀的迷茫之中,她曾經耗盡全身力氣想要融入的這個世界,如今正向她敞開大門,而她卻開始猶豫。或許她並不瞭解門那邊的風景,她曾以為那個可以給她一個「家」的世界,其實自始至終只存在於她的幻想之中。
「禮成,賜酒!」
禮官的吟唱聲終於告一段落,賓眾一字排成兩列、立於懿園正中的香爐鼎兩側,待鐘聲鳴響一十四聲後齊齊躬身行禮,恭迎祭祀賜酒。
原來這便是夙平川所說的「受禮」。
那新誕的小王爺被奶孃抱在襁褓之中位列第一,肖南迴則立在隊尾。伯勞跟在她身後,安靜地好似一隻鵪鶉,從方才遇見了那褐衣老者開始便一直如此。
周圍有無數道難以察覺的目光在肖家人身上徘徊,肖南迴一時找不到可以單獨詢問伯勞的機會,只得暫時學著眾人的樣子行禮、藏在人群中,眼睛卻不自覺地瞥向那褐衣老者。
對方的動作滯緩,甚至連沾酒的手指都有些上了年紀的顫抖,他的身後跟著兩人,一人便是隨行斟酒的薄夫人;另一名是個約莫四五十歲、禮官裝扮的中年男子,手中執一柄犀角如意,面上帶著幾分沒什麼感情的微笑。
那是一名堪輿師。
賜福儀式實則依照的是古代祭祀之法,祭祀要同堪輿師一同前來,明面上是為新誕血脈賜福,實際上則是勘察府中王氣是否有阻、風水是否安寧,若有邪祟相加,則要借賜福儀式驅殺一二,有時甚至還會見血。
自古窮人與奴隸的命算不得人命,有時只消一句「災煞附會,有礙家主」,便可輕易奪去一名小廝或丫鬟的性命。
那柄如意,是否就是為了敲碎人頭骨而準備的呢?
肖南迴壓下內心深處的不適感,強迫自己融入到四周吉祥喜慶的氛圍中去。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片褐色終於來到了她面前。
褐衣老者低聲念著不知是何種語言的祝詞,隨後將手指深入角獸兕觥之中沾上酒液,輕輕灑向她的頭頂。
微涼的酒液落了幾滴在她的額角,隨著緩慢的流淌而帶來一絲癢意。
她想抬手去擦,卻因為禮未成而不能動,只能煎熬地聽著那大段大段的祝詞。
等到終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