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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頭一回,不知該怎麼開口,於是目視張勇,讓他來答話。
“沒什麼,想請棠春姑娘見一見。”張勇會意,接過話頭來,大刺刺地對老鴇說。
“這……嗐!我那個女兒最懶,到現在只怕還沒梳洗完呢。要不先請幾位爺在這裡吃煙喝茶,等會把酒席開起來,我再叫她來伺候幾位?”
“媽媽,我們來,不為聽曲兒!”張勇的神色有些不耐煩了,“你只請她來,我們看看。”
什麼叫“我們看看”?老鴇心裡嘀咕,今天只怕要有麻煩。這幾個人,不知是誰看上了小棠春,多半不是想梳籠她,就是想替她贖身。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答應了兩聲,轉身去找小棠春了。
清吟小班之中,其實少有真正一輩子不賣身的。所謂的清倌人,無非是因為容貌姣好,歌喉曼妙,老鴇將她們養起來,既為了平日裡可以賺錢,也為了自高身份,遇見肯出血的主兒,大大敲上一筆,把她們賣個最好的價錢。現在有了這個機會,這是喜的地方。
憂的則是,對小棠春有一份不捨和抱歉。青樓之中,老鴇和自己手底下的姑娘之間,有著一種甚為奇特的關係。只要不是刻薄惡毒到極點的鴇兒,對姑娘們都會用感情加意籠絡,對紅牌的姑娘,更是千疼萬愛,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一種半母半女的情形,她和小棠春之間,便是如此。
關卓凡他們在客廳又等了半晌,才見到老鴇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姑娘,嫋嫋婷婷,不施脂粉,顯得素雅可愛,正是那天在奎元館見過的小棠春。當下站起身來,展顏一笑,說道:“棠春姑娘,還記得我麼?”
小棠春剛才被老鴇追問了半晌,卻無論如何想不起是誰看上了自己,只是嚇得沒了主意,差一點便哭出來。沒奈何之間,只得跟著老鴇來見他們,路上卻已打定了心思,說什麼也不能答應。然而又想到這其實是由不得自己的事,心裡煩亂,只好見一步走一步了。
此刻見到關卓凡,雖然穿的是便服,但那晚在奎元館,這個年輕英武的軍官,給她留下的印象極深,略一思索便認了出來,臉上一紅,心想:“原來是你看上了我,怎奈我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向前一步,深深道了個萬福。
“關總爺,您吉祥。”
第十七章 勾欄之中的高人
張勇在一旁,見小棠春認出了關卓凡,心想索性替他把架子撐大一點,讓老鴇知道利害,一會談起事情來就方便許多。於是清清嗓子,說道:“這是我們的營千總,城南營裡的幾百號弟兄,都歸他管,我和老穆,都是他的屬下。”又拿眼睛唆著鴇兒,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關老總,為人仗義,最肯照應朋友,也最講情分,誰對他好,他是一定記得的。
言下之意,誰要是對他不好,他自然也會記得。老鴇心中一痛,知道想借小棠春大敲一筆的想法,怕是靠不住了。單以品秩而論,六品的官,在京城裡算不上有多大,到紫春館來作樂的客人中,連二品的尚書也見過。可是步軍統領衙門的身份不同,城南的地面又是他的轄區,對她們這種偏門生意來說,就是惹不起的人。這跟“抄家縣令,滅門令伊”一樣,說的都是同一個道理——縣官不如現管。
無論如何,別人既然來了,就是天大的事,自己也得接著。老鴇向關卓凡陪了個笑,說道:“原來是關老總,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您老可別怪罪。”
“好說。”關卓凡見張勇咋咋呼呼的把這婆娘嚇住了,心中暗笑,且不去理會她,還是對著小棠春說道:“棠春姑娘,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弄了半天,原來只是為了打聽個人?廳裡的眾人都糊塗了,連小棠春也是摸不著頭腦,驚訝地問:“不知您要打聽哪一個?”
“上次在奎元館聽曲時,你的那位貴同鄉,利賓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