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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大哭起來。
梁宰平見了床上躺著的兒子,悔得只想抽自己倆耳光。本來是可以早兩個小時到的,可空著手又覺得失禮,他知道保姆阿姨在她孃家沒什麼地位,就胡亂買了些年貨,又打電話託關係,好歹用僑匯券換了臺黑白電視機來,想著可以給她撐面子。其實到頭還是為了她能把梁悅當自己孩子疼。
他坐在床沿俯身吻兒子的額頭和眼瞼,輕聲呼喚:“寶寶,是爸爸,寶寶。”
阿姨把配來的退燒藥遞給他:“您看這個能吃嗎?”
梁宰平接過看,挑了兩種:“各掰一半,用老辦法。”老辦法就是把藥片碾碎了和在牛奶或阿華田裡讓他喝。
阿姨利索去弄了來,梁宰平試了試冷熱,把梁悅抱在臂彎裡,自己含了一口,覆著小嘴一點一點往裡送。好大一會兒才把小半罐藥喂完了,親了又親,才安放回被窩裡。
阿姨給絞了把熱毛巾:“您先擦擦臉。”幾個小時車程呢。
梁宰平接了過去,忍不住責問:“怎麼回事?”
“昨晚上哭了一夜,一定要找您……早上起來就沒精神了,又見了血光……”阿姨抹著眼淚說:“都是我不好,沒給您照顧好他。”
梁宰平皺著的眉頭鬆不開,想著也不是她的錯,自家孩子這身板這脾氣,神仙都伺候不好他。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沒說話。靜了一會兒,保姆哽咽著說:“梁先生,過了年我,我就不帶悅悅了吧。”
“為什麼?”
“我是個災星,克子……”話沒說完,淚如雨下。
梁宰平搖頭:“怎麼說這種話作踐自己,我都不信,你信這個?小東西是難弄,這回發燒也不能全怪你,別胡思亂想。對了,我帶了些東西過來給你,車沒鎖,你自己去拿吧。”
阿姨捂著嘴鞠了又鞠,怕失態,跑出去了。
梁宰平摸著兒子的臉,心啊肝啊都揪到一塊兒去了,乾脆脫了鞋子上床抱著他睡,這樣他才安心些。
一臺電視足以使一家人沸騰,大人小孩全都圍著看,阿姨不敢動,進來問,梁宰平抱著兒子壓低了聲說,是給你的,看看有沒有人會裝天線,要不晚點兒我來。
阿姨含著熱淚出去了。家裡的男人們連忙開工,架天線搜訊號,折騰了兩三小時才把頻道搜出來,一下子院子裡爆發出了歡笑聲。
梁宰平在廂房裡都被吵得不安生,把兒子的小腦袋壓在懷裡,又拉高了被子遮住他半個小臉,怕把他吵醒了。
阿姨的母親知道這是貴客,謹慎的問阿姨,孩子有沒有醒。
阿姨說吃了藥了,還沒有醒呢。
老太太說,別是魂兒嚇走了吧。叫個魂兒看看。
阿姨又進房說,梁宰平閉目養神呢,一會兒才說,那就有勞了。
於是把梁悅連同被子一起抱到灶口坐著,老太太拿了個大口杯,一張黃表紙蓋在杯口,淨手上了香,用手指掬起清水,滴在黃表紙上,使得紙的背面出現水滴晃動的影子。她一遍一遍的做,口中念著:小悅兒,回來喲,回來喲。
整個儀式很簡單,耗時也不久,只是這杯水遞到梁宰平手裡的時候他沒有立即喂兒子喝,趁老太太一轉身,全數潑在草灰堆裡了。
開玩笑,這是洗了手的水,別發燒沒好又鬧起肚子來了。
梁悅額頭蓋著那張黃表紙,一直到黃昏才醒過來,眼睛一睜開看到父親關切的臉,兩隻小手立即緊緊抓住了父親的毛衣,生怕他跑了似的,渾身哆嗦叫不出來一聲爸爸。
梁宰平緊緊抱著,寬慰似的拍他的背,用力親他的額頭:“不怕不怕,爸爸在呢。”
很快梁悅就能坐著看阿童木了,保姆阿姨一家都為他的清醒鬆了口氣。晚飯時間梁宰平抱著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