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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觸不到。
一遍又一遍,忽然就很絕望。她知道是自己沒有勇氣面對。
遠處傳來幽幽洞簫聲,如泣如訴。
她安靜聆聽,心絃漸漸為之顫動。
竟是那首熟悉的《滾滾紅塵》。
晚雪公子名簫一曲動天下,曾為了一個女人執意封簫。認真算起來,這是她第二次聽見他吹簫。朦朧中,彷彿回到相逢時的杏雨江南,又彷彿還留在槐花滿地的黃昏校園,有些人,有些事,終此一生,明淨如初。
不知不覺中,她赤足走到琴臺前,席地而坐。記憶深處的音符從心底流向指尖,紅塵絕戀,兩生花遙遙綻放。
琴簫纏綿,婉轉的,悠揚的,融化天地,融化河川,融化心門外的彷徨。
“郡主好興致,臥病在床還有閒情撫箏?”
姚若蘭險些被驟然響起的樂音氣炸了肺,饒是她涵養再好,也微微漲紅了臉。她前幾次來找沉璧,均被當值婢女告知郡主剛躺下休息,不便接待來客。這一次,她正準備耐著性子多等等,冷不防聽見懷瑜的簫聲,再然後,就是沉璧的琴聲。
琴簫相和,渾然一體。
她冷著臉,不顧阻攔,幾步衝進內室。
一爐薰香,一方琴臺。窗戶半敞著,斜伸進幾枝海棠,豔華濃彩,襯得滿室彤色。
窗下,如雪白衣蜿蜒地面,如雲黑髮流瀉肩頭,女孩專注的低頭撫箏,衣袖沿著起落的纖纖皓腕滑至手肘,露出一截蓮藕般的玉臂。她陶醉不覺,一絲淺笑染上眉梢,側面輪廓精緻而美好。
這一幕,如果被懷瑜親眼看到,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愛憐。
姚若蘭幾乎將銀牙咬碎,她聽不出曲子的名目,她只想知道,懷瑜幾時和其他女人生出了此等默契。
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一個沒忍住,失禮在先。
但沉璧似乎沒注意她的到來,晾了她半天,直到一曲終了,方才抬頭,神色淡淡的:“蘭公主有什麼急事嗎?”
姚若蘭細心的發現她臉上猶帶淚痕,念頭一動,當下另有計較,於是擠出點笑來:“不過是擔心妹妹身子罷了。你看,正坐在風口,又不多穿點。”
“謝謝,我沒事。”最後一根琴絃在手指下停止顫動,終於耗盡她所剩無幾的力氣,她拖著綿軟的腳步走向床榻,不想再看姚若蘭。
“妹妹沒事最好。我來,主要是想告知妹妹,下月初,也就是二十天後,東宮要舉行我和懷瑜的婚禮。我方才徵得父王同意,想請妹妹充當孃家人送嫁。”
沉璧身子一晃,勉強站穩了:“怎麼沒聽懷瑜提起過?”
“是嗎?”姚若蘭故作驚訝:“今日早朝,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口向父王請的願,難道事先竟沒有同妹妹商量?”
“他可以離開東宮了?”沉璧眼前陣陣發黑。
“父王昨天就下旨恢復了他的自由。”姚若蘭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妹妹勿要多心,他大概是想在適當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罷。父王早有禪位打算,冊妃典禮後,很可能就考慮讓他正式繼位。怎麼,妹妹看上去不大高興?”
“替我恭喜懷瑜。” 沉璧緊緊抓住厚重的床幃,微笑著轉過頭:“我不巧有些乏了,送嫁的事,改天再說吧。”
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姚若蘭卻充耳不聞,她施施然行至窗前,折下一枝海棠聞了聞:“知道嗎?懷瑜不過是個越得不到便越想要的孩子,無論什麼,一旦到手了,就不見得有多稀罕。我比你瞭解他,你如果真想讓他惦記一輩子,就永遠別讓他得到。”
“是嗎?”沉璧但覺好笑:“你又為何要做與之相反的事?”
“我麼?”姚若蘭嬌笑一聲:“我沒打算讓他惦記,我只會讓他離不開我,他的江山,需要有我扶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