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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的街頭巷尾從不缺乏談資,而來自宮城內的小道訊息往往最受歡迎,草根階層的勞作換來權貴們的奢華,除去羨慕,也不免對他們的生活懷有窺探之心。眼下,正沸沸揚揚的傳言元帝與太子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有人說是政見分歧,也有人說是爭奪紅顏,更有人繪聲繪色的預言此女無福消受隆恩聖眷,因她自打進宮就臥床不起云云。
入夜,賢王府寂然無聲,一個鬼魅般的黑影躍上屋脊,手腕翻轉,一枚袖箭準確無誤的穿過窗紙,袖箭尾端,綁著一隻拳頭大小的紙包。
屋子裡半晌沒有動靜,黑影也並未像往常一樣急著離去,彷彿有些猶豫。
暗處忽然響起一個淡然的聲音:“風左使,久違了。”
中庭月色正清明,樹影扶疏,遮住涼亭一角。
端坐於濃蔭深處的男子悠然放下茶具,不慌不忙起身,雙目炯炯的看定來人。
沉非面無表情:“閣下確定沒認錯人嗎?”
“自然不會認錯。”韓青墨搖了搖頭:“我雖沒見過風左使的真面目,但共事那麼久,對你的身形姿態早已十分熟悉,甚至於方才投信的那一式折梅手,莫不與我師出同門。再者,巫峽之戰你與慕容軒兵分兩路,獨身渡江卻依然能輕易破解我設下的陣法,誅殺我十餘名弟子,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言談間,人已走出涼亭。素月銀輝鍍在深紫色的長髮間,氣韻如詩,清雅絕塵。
沉非落地無聲,袍角拂過沾露花枝:“難怪門主常道凌右使乃深藏若虛之人,只可惜難為己所用。你今日是要找我翻舊賬麼?”
韓青墨微微一笑:“兵戎相見,勝負無常,真要翻舊賬,倒不知誰該找誰。今日冒昧,不知能否邀請風左使品一壺清茶?”
說罷側身斂袖,作勢將沉非讓進涼亭。
沉非也不推辭,上前坐了,見石桌上擺了幾樣下酒菜,杯中卻是極淡的茶水,隨口便道:“你平日都不飲酒嗎?”
韓青墨不以為意:“茶酒對我而言並無區別,原打算陪你暢飲一番,但我久不知醉,萬一連累你誤事就不好了。”
外人聽來極為尋常的一句話,沉非卻深知內情,這也正是他此行目的之一,於是當即取出一卷冊子和一隻瓷瓶:“我請允昌長老幫忙找到了武林失傳已久的軒轅內經,你每日照此修習吐納,輔以遊笑愁配製的藥丸,有望痊癒。無論如何,沉璧欠你的,也就是我欠你的。”
“分明是兩件事情,怎可混為一談?與沉璧,若非我情願,誰也逼不了我。與你,我且記下好意,但有機會,理當重謝!”韓青墨收下兩樣物事,頓了頓:“我卻還想向你打聽件事,青黎……她最近怎樣?每次來信總是千篇一律的幾句話,看不出好壞。”
“她拜了行川長老為師,每天課程排得很滿,和其他弟子的關係也都不錯……她很討人喜歡……”沉非字斟句酌得有些艱難。
寥寥數語,韓青墨卻聽得很專注,過了好一會,似自言自語:“她一個女孩子,學什麼易容。”
沉非默然片刻:“她在生死關頭救過我,我會把她當成沉璧一樣看待。”
韓青墨略略頷首,不再多問。他手裡的茶盅捧了很久,卻忘了喝,茶水晃了一點出來,溼了衣襟。
沉非再度開口:“實不相瞞,我這次除了替青黎送家書,另有要事相求。”
韓青墨這才回過神:“不要輕信外界傳言,雖然目前還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將沉璧帶出宮,但我能擔保她安然無恙。”他對沉璧的關切心知肚明,不待他開口便坦承直言:“而且,就現在來看……她大概並不願意離開懷瑜。”
“我無意干涉她的去留,而是需要和她談談。”沉非頓了頓:“或許,有些事情,你也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