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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雅端方,她天真爛漫,時常向他逗弄撒嬌,樂見他無可奈何的模樣,低訴自己無法藏匿的歡喜。
她生病時,他床前塌下,衣不解帶,熬粥煎藥,徹夜照看,熬紅的眼和眼下青紫無不在言,他的憂心和關愛。
她這般無憂無慮長大,不復初見時的謹小慎微,稚嫩怯懦,如今的她煥然新生,生得寥若晨星,耀如春華。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薛文卻攜侯氏突然造訪百靈山。
“君上初登大寶,要我入宮?原來你們還記得我?”雲樂舒盈盈哂笑,惹得薛文夫婦極不適應。
印象裡她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不料六年後再見,卻長成了這樣一個明麗奪目的美人,舉手投足皆落落大方。
薛文乍見她容貌,愕然一怔。
她的容貌身段與氣質神韻,讓他一瞬想起他執意娶回家的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她脫胎於青樓花魁,與生母有幾分神似不足為奇,奇的是她生得實在美麗,卻全然沒有一點俗豔之感,想來是這裡的好山好水養出了這樣的好氣度。
但對於這個女兒,薛文不願親近,甚至厭惡非常,他裝不出父女重逢的喜悅,索性開誠佈公。
雲樂舒笑容裡透著冰冷,自她被擄走已六年有餘,薛家從未來尋,今日聖旨加身,他們便如探囊取物般找到了這裡。
她怎不知新皇君亦止與薛家的那些新仇舊恨,入宮,是一條不歸路。
“我自知這麼多年愧對你,但如今家中有難,你若不進宮就是違抗聖旨,此乃重罪。”薛文鬢上華髮覆頂,額間多了皺褶數道,在薛家時他就不曾過問她一句,遑論以如此卑微姿態與自己說話。
雲樂舒覺得彆扭,不去看他也不說話,臉上咄咄逼人的氣勢卻悄然收了幾分。
雲湞瞥見她這副樣子,眉頭皺得愈發緊。
雲樂舒嘴硬心軟,最是柔腸熱心,叫她看著父親獲罪,一家老小深陷牢獄,她定然不忍心。
薛文與廢太子君亦榮往來甚密,從政時同進同退,為太子黨舉足輕重的耳目股肱,豈料太子被廢,皇三子上位,薛家押錯了寶,從此過得處高臨深,如當風秉燭一般。
羅不悔冷眼看著,心頭暗忖:待這二人離去,他便舍了百靈山,攜了他們仨外出雲遊,天下之大,誰能找得到他們?
見雲樂舒不語,侯氏驀地哭出聲來,“君上無非是想出口惡氣,興許等風頭過了也就放你出宮了。”
說罷拿錦帕擦了擦淚,又繼續說道,“你可知,君上將廢太子貶為庶民,又將柳兒賜婚於他,柳兒這樣的名門閨秀,原該享盡一生富貴,可如今一道聖旨便奪去她所有的可能,為了薛家,她一句怨言也沒有便嫁了去,連花轎都不讓坐......”
說到薛若柳,侯氏豆大的淚珠撲簌落下,任那錦帕如何擦,也擦不幹的樣子。
雲樂舒吃驚抬眸,“大姐姐嫁給了廢太子?”
君亦止擺明了要薛家難堪,廢太子黨已被翦除肅清,僅留下薛家一門,卻不糾錯計罰,賜罪抄家,反親為薛家嫡女指婚,又納次女入宮,更將薛家旁系親眷均賜官至各地。
卻讓人如履薄冰。
薛家表面仰承浩蕩皇恩,私底下卻是有苦難言,賠了兩個女兒,薛家數支皆被分配邊陲之地,無力襄援,同政朋黨更是被誅盡殺絕,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廢太子黨已分崩離析,薛家存留於世的意義只是成為示警羔羊,令文武百官引以為戒。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黨權勢熏天時,薛家趨之若鶩,與呂氏為伍,費盡心思打壓迫害君亦止,就連其生母之死,幕後推手中也有薛家的一份。
如此深仇大恨,也不難理解君亦止一上位就對薛家“百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