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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自己也是這麼想。」
梁青玉端一壺煮好的花茶再進入餐廳時,入眼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自己兒子端坐餐椅,後背挺直,整個人好像一張緊繃的弓,而鍾竹語則是依賴地倚靠在他肩上,正講述什麼。
他沏好茶,再舀兩量匙蜂蜜加重甜味,伸手遞過一杯熱氣騰騰:「我太太說,用些甜食心情會好一點。」
鍾竹語道了謝,將茶杯捧在手裡,由水蒸氣慢慢爬上眼睛,掛住睫毛。
「我們讀書時候沒有分開過,一直都在一個學校。他成績次次不如我,文理分科他選文,我選理,儘管不一個班,但我們還是每天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他高中不愛學習,玩樂隊,整日和一幫男男女女到處亂逛,成績越來越不行,後來我們分道揚鑣,他家裡送他出國,我如願進了北大。」
她抿一口茶,悽慘地笑了笑:「送他去歐洲那天,他在機場說要我等他來娶我。等他再回國,見我第一句是,他要結婚了,要我祝福他們。」
那當然是沒辦法祝福的。
事件線已經很明晰了。「他」,即鍾憫的親生父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某個斯拉夫女性風流,孕出一個中俄混血產物。鍾竹語方才既然說鍾憫親生父母都不要他,想必雙方都是追求痛快的動物,鬼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竟然允許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降生在世界上。
鍾竹語將頭垂下,囁嚅著:「所以,所以我,我把他要了過來。」
梁青玉替她重新添滿茶杯,又給方重行倒杯熱水,而後才坐下。餐桌上的飯菜涼透了,全部一副死相,只有方重行手中的杯子能看出些生氣來。
他問:「鍾憫的親生父親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嗎?」
鍾竹語短暫沉默片刻,說:「每年大年初一,我會帶著鍾憫去他家,但是他從不見我們。」
梁青玉立刻反應過來她收養一個明知是「包袱」的混血兒的真正目的:為了能夠重新得到遺失的戀人,她給手中的可憐籌碼取了名,並獻祭掉自己。
「這麼多年你確實比較辛苦,」梁青玉說完將臉轉向方重行,「阿行,你同桌這次月考多少分?」
方重行講過他的分數與排名,緊接補充:「我去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聽見老師有誇他,說他適應能力強,文轉理特別可惜。」
「竟然是文轉理啊!那鍾憫這孩子真的很優秀,」梁青玉肯定道,「本來文轉理就難。那他在之前的學校成績如何?」
鍾竹語答:「六百出頭。」
方重行從父親眼中讀出來惋惜的底色:「你給鍾憫轉學是什麼原因?因為他在原來的學校玩樂隊?」
不僅玩樂隊,還是個玩樂隊的文科生。
這令她難免想起鍾憫的親生父親,怕費勁養大的孩子,重蹈覆轍成為另一個令她心碎的他。
梁青玉將雙手重新扣上,眉頭隨之皺起:「請容我多嘴一句。孩子之後的路,你是想……」
鍾竹語這回將身體坐直,肩膀驟然一鬆,方重行緊繃的脊樑得以休息,出於禮貌,他沒有活動痠痛至極的肌肉。
「嗯,我打算讓他隨我學口腔,最好也是北大。無論以後是進公立還是私立,收入都不錯,以後不必愁,而且說出去體面。」
北大。
梁青玉沉思幾秒,又問:「你有沒有徵求過孩子的意願?」
鍾竹語好似很驚訝他有此類疑問,反問道:「為什麼要問?他目前根本沒有自己做決定的能力,我是他的監護人和母親,他難道不應該聽我的嗎?」
花草換盆尚且需要適應過程,何況是正處於青春期、不過剛剛成年的男孩兒,從熟悉環境跳到另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無疑傷筋動骨。
梁青玉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