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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老鄉,其實是同學他爸的一個小老鄉,人都快四十了,夫妻倆剛來深圳的時候是在一所中學教英語,後來辭職辦了個補習班,再後來補習班倒閉,一直到現在都靠給人翻譯材料過活,兼職給朋友看網咖。
我實在沒好意思在他們那個不大點兒的客廳裡擠著住,儘管老鄉一個勁兒讓我不要見外,出來拼搏都不容易,可我還是不好意思——他媳婦如果是個大媽還好,可偏偏這媳婦小他十幾歲,年輕貌美青春動人的,天天擠擠挨挨在一塊兒,他不見外我還不好意思呢。
外面的住宿並不便宜,以我的存款還不夠這麼折騰的。後來,我想了一轍,網咖打烊(那網咖不是24小時營業的)後我就住裡邊,將兩條桌子拼在一起,蓋一鋪涼蓆睡上去還挺舒坦,再說又不是長住,過兩天得趕緊找到合適的房子。於是,我每天早上起來義務給網咖打掃衛生,將菸頭易拉罐泡麵盒什麼的收拾乾淨,自己心裡也就平衡了,不會感覺佔了人家便宜。
金老鄉是個實在人,抓耳撓腮的一個勁兒過意不去。從這點上,我有些理解他那漂亮小媳婦兒為什麼死心塌地跟著他這個其貌不揚一貧如洗的半大老頭兒了,此人人的確心眼兒好。
找工作的事情就比較頭疼。時值大學畢業生就業高峰期,我心裡一直在打鼓,不知道自己能否如願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去獵頭公司打聽了一下,人家愛搭不理的,我抬屁股就走,一頭扎進各種型別大大小小的現場招聘會,去網咖把簡歷重新做出來發電子郵件到深圳各大公司,然後就是撅著屁股挨家挨戶推銷自己。
那是我這輩子遭白眼遭得最狠的一段日子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以後,我找到一處緊挨京九鐵路的出租房,這還多虧了金老鄉的幫忙。我的暫住證工作單位什麼都沒有,任誰打眼一瞅都七分不像大學生三分倒像在逃犯,城中村魚龍混雜環境有點糟糕我看不上,小區房的房租我還負擔不起,就這麼著,自個兒瞎碰幾天愣是沒找著合適的房子。
金老鄉給我介紹的房子是兩居室的老舊居民樓,那裡的住戶據說都是鐵路工人,樓道昏暗髒亂,室內格局低矮狹窄,說是兩居室大單元,總面積怎麼看也不到四十平米,典型的職工宿舍房。
後來才聽人說,這房子裡死過人,房東很迷信,愣是不敢自住,跑到外邊租房子住然後再把這房子租出去,真夠折騰的,還美其名曰活躍市場經濟。不過,我的要求並不高,能住人就行,我不在乎夜裡是否有蟑螂願意爬上來與我同床共枕,也不介意有女鬼男鬼來跟我要挾索賄;房租還算是合理,不至於讓我嚇一跳;除了窗外時而傳來的火車駛過的隆隆噪響,還算是個清淨的住處。
可是,這地方夜裡治安就不怎麼樣了,這棟樓據說也出過殺人犯和殺人案,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不在乎,樓上樓下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平時行動就特別拘謹,日落以後足不出戶。為此,在我身上湧現出無數次晚歸上樓給人順帶捎個醬油雞蛋什麼的好人好事。
房子的另一間北向的小房間一直用明鎖鎖著,我以為是房東的倉庫也沒多問,反正自己只住一間臥室。
那段時間,我白天找工作晚上看電視,一口啤酒一口煙,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奇爽無比,漸漸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開始變得自我陶醉自我欣賞,發誓要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讓無數衝我翻過白眼兒的狗東西掉過頭來爭著搶著舔我的腳趾頭,哈吧哈吧的跟我叫爹叫爺爺!讓無數大小胖瘦美女款姐兒哭著喊著追我,逼得我持假護照攜鉅款潛逃……咬牙切齒臆想完之後衝個涼就什麼都忘了,第二天接著做白日夢……
到深圳一個月後的某個大雨瓢潑的上午,我終於被一家港資公司錄用了,月薪六千(只是我在北京基本工資的一半不到),公司還特別正式的給我發了封信。我懷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