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零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六)
五月已是夏時,皇帝帶了皇后、祝賢妃、成妃、文妃、慕心綺、何淑儀、曹昭媛、馮昭容、洛瑕、喬環佩幾人,在御花園中賞荷。元周地處偏北,本不宜荷花生長,後宮之中諸名花匠也是費了好大氣力,才勉強種得了這幾枝,自然是金貴得緊。偏生這小半池荷花又極為嬌弱,花朵雖生得豐滿錦簇,根莖卻極細,倒像是風一吹便撐不住上頭花朵、要折斷的樣子。宮裡第一年開出荷花之時,也是皇帝封國師的頭一年,對國師幾乎是言聽計從。國師在晁天閣上往御花園一瞧,隨口說了句“這花氣弱,四周人氣不可過重”,皇帝便篤信了。每年花開時,只請少數幾個得臉的妃嬪前去賞花,幾年下來,妃嬪們漸都以能受邀前往賞荷為榮。
洛瑕連著看了兩年,卻並不覺著這荷花有甚稀奇。大抵只是物以稀為貴,元周難得荷花,是以宮中的這小半池,自然便極為金貴了。再者賞荷宴時,因周圍不可人多,向來便無歌舞雜耍等來助興,對著疏疏落落幾捧荷花喝幾盅薄酒,不論是誰,也非得覺著無趣之極不可了。
洛瑕出神了好一會,好容易回過神來,正聽見曹昭媛道:“……可不是麼。聽聞自從十七皇子搬到嫵貴嬪的紫石宮裡去以後,永巷鄭常在已夢魘好些時日了,太醫給看過了,還是半點好轉也無。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馮昭容嗤一聲嘲諷道:“曹姐姐沒聽過麼?宮裡陰氣重。從前十七皇子養在鄭常在膝下時,頤華宮住著一位皇子,自然是陽氣重些。可後來十七皇子去了紫石宮,鄭常在又被貶搬到了永巷。身邊無一男孩傍身。況且永巷是什麼地方,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宮裡陰氣最重的所在!鄭常在連遭鉅變,便是夢魘,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也虧得皇帝此時前往偏殿更衣,並不在眾人跟前。馮昭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若看得重些,可算是妖言惑眾了。如此出言無狀,果然是背後有文妃、何淑儀作為靠山,便當自己是高枕無憂,是以才毫無顧忌了。
真真可笑,想往日列榮夫人趙氏,可不也是吃了張揚跋扈、我行我素的苦頭,與眾人為敵,才落得今日禁足含福宮、六宮大權亦被收回的下場?
何淑儀淡淡垂眸飲茶:“馮妹妹怎地這樣說話,御前宴飲,還是注意些言行的好。”
馮昭容一怔忙噤了聲。
皇帝更衣回來時,面上神情卻是一派沉重。金公公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耷拉著眼角稟報道:“永巷內監方才來報,鄭常在半個時辰前已然過身了。”
滿殿妃嬪一時皆是譁然。即便上一刻還在肆無忌憚談論起永巷陰氣如何如何是宮中最重的馮昭容,此時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以巾帕掩唇低咳了幾聲,像是要將晦氣甩走一般,極為用力地甩了甩手中巾帕。
“昭容娘娘這是怎麼了?鄭常在過身,娘娘也不為昔日姐妹一哭以盡哀思麼?”洛瑕按了按唇角口脂,眼眸微抬淡淡道。馮昭容一瞬間面露不悅,狠狠剜了她一眼,這才勉強地擠出兩滴眼淚來。
“嫵貴嬪說的是。鄭常在與昭容你是同一年入宮,一同侍奉朕二十載。如今鄭常在早去,昭容卻面露嫌棄之色,心腸冷漠狠毒可見一斑!朕往日,當真是看錯了你!”皇帝斜抬眼角,厭棄地瞥了馮昭容一眼,接著轉過了頭去,冷冷道,“傳朕的旨意,馮昭容年紀漸長,體弱多病,命內務府將其綠頭牌撤去,今後不必再侍寢了。”
她大駭,忙撲到在地,為自己辯白道:“皇上!皇上——臣妾絕無此意啊!皇上萬不能聽信嫵貴嬪一句話便不信臣妾的清白——她定是存心陷害臣妾!對!臣妾是被她冤枉的啊!一定是她——還有盈妃——毒害了鄭常在又回頭來陷害臣妾!皇上——皇上明察啊!”
洛瑕搖頭,痛心疾首道:“皇上,臣妾憶起曾與鄭常在鑽研女紅,彼時姐妹情深,如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