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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口。
數年來芳菁傾心的是誰,他看在眼中,明在心裡。若非十三哥與嫵貴妃定情,依著芳菁的身份與那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勢頭,要想嫁為靖王妃,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況且他這位岳丈大人位高權重,便是十三皇兄如今好歹算是手中握有潼陽關駐兵,無實權在手,也不定能不能看上眼。更何況他不過一介遊戲人間的富貴閒散皇子,天曉得在這位左相大人眼中,又是否做得自家東床?若非他得了嫵貴妃相助……這抱得美人歸的手段並不算光彩,元頡終究還是怕她對十三哥不能忘情。新婚那一夜由著她哭,委實也是他自己當真沒了法子。
“十三表哥?他早同嫵貴妃海誓山盟,我又有什麼法子?嫵貴妃自己說是曉得她與十三表哥不能,可她眼中分分明明地寫著不願放下,這話又哪裡能信?我……”話音未落,她眼中目色卻分明地變了一變,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將他一把推開了。耳畔箭簇可察的銳意攜裹著疾風的去勢擦著髮絲掠過,兩匹駿馬一時間皆受了驚,蹄下一刨,不待座上主人發令便茫然無措地原地打了幾個轉兒,祝芳菁的面容一瞬間變得慘白,還不待元頡反應,她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隻泛著冷冷寒光的羽箭沒入了他的後背。
他強忍著後背傳來的疼痛竭力勒住韁繩,回過頭去,眼前幾名叛兵正是方才那十餘名京畿營走散的散兵遊勇中的幾人,趁著身上傷勢不重追上來,也不知是為攔他還是為劫財。總之眼下的不懷好意地與他與祝芳菁對峙打量著。
若只他一人,拼死一番,要脫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再加上一個芳菁……她一個千金小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騎術不精,要逃恐也逃不遠。況且不論她是否願意,她終究是他的王妃,再不濟也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他無論如何不能拋下她。
思及此處,元頡再顧不得背後箭簇一分一毫陷沒進血肉裡的劇痛,抽出身側長劍,低聲向祝芳菁道:“芳菁,此處離潼陽關還有兩個多時辰的路程,你……”
“元頡,你可是嫌棄我累贅麼?”她擦乾了淚,努力望著他祈求道,“那我便像方才那樣,跟在你身後可好?如今我除了你,再沒有旁人可依靠了。”
他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卻仍是勉力笑著為她抿了抿鬢髮,道:“說什麼傻話。只是你難得這樣看重我,為著你這份心意……即便是拼上性命,我自也應當勉力帶你逃出生天。”
他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未曾有過一日像今天這樣,以命相搏。
拍馬上前,兵戈相擊之聲轉瞬間響徹耳畔。在世生為男兒身,總得有過那樣的生死相拼,他元頡雖無才指點江山血濺沙場,然而為保心愛女子一份平安,為保家國江山百年安穩,便是玩世不恭如他,終究也到了這樣收斂起紈絝模樣、舉劍相向的一日。
雖無千軍萬馬擊鼓喊殺,然而那些他不在乎,他這樣的一瞬能被她看見,便已算是足夠了。
元頡揮劍上前的那一刻,祝芳菁眼中再沒了其它。她忽然察覺到一直以來,自己只顧著追逐那一個連遠近都不分明的身影,彷彿是忘記了看一看身旁,究竟是誰陪著她嬉笑怒罵,賭書潑茶打發時光。她生來便是那樣的嬌縱性子,眾位皇子們都慣著她寵著她,可若說誰待她最好,除卻真正與她有血緣的六表兄,無可爭議當是元頡。
她固然一味傾心元頎,可終究還不算瞎了眼,平心而論,元頎待她雖好,卻也不過是如兄妹一般的泛泛之好。而元頡,卻是不同的。過去兩年她因祖母病重回到祖籍,彼時元頎與嫵貴妃定下山盟海誓,有了傾心的女子,後來又前往潼陽關、甘涼塞等處歷練,自然顧不得她,便是最親的六表兄元顥,也因忙於朝中與八皇子的爭鬥而忙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她獨自身在祖籍,每日的百無聊賴中,都城唯一與她保持來往的人,除卻父親,便只得元頡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