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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將衣裳撐成兩個圓錐,像是一雙貓頭鷹的眼在暗夜裡閃光。短髮大嫂看著過意不去,便上來搶老女人的抹布,老女人說,“我都沾了手了,你就別爭了,一會兒幫我再換盆清水來!”
一刻鐘後,一鋪炕就油光可鑑了。老女人的額上累出了不少汗珠,她坐在炕沿那有氣無力地吆喝其他旅伴,“乾淨了,都上炕直直腰吧。”
那炕東西走向足有十米長。由於面積過大,所以起了兩個灶坑眼,這樣供熱才會均勻。孕婦首先疲憊不堪地上了炕,她脫下鞋子,一雙腳已經浮腫了。
鵝頸女人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雪花膏,香噴噴地塗了一臉,然後轉身問孕婦,“幾個月了?”
“這種時候你還敢出門?”鵝頸女人說,“我五個月就不敢走遠路,別說是坐長途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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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匠的心被針刺了一般,暗自叫苦不迭,“原來你早已是別人的女人了,連孩子都生過了。”
孕婦無力地笑了一下,說,“沒事的。”
“你這是去哪?”鵝頸女人又問。
“塔多。”孕婦說。
老女人怕豁唇著涼,正在給他翻找絨衣,她憋了一路的問題也就恰好能適時提出了,“怎麼沒人陪你去生孩子?”她咄咄逼人地問孕婦。
“生孩子還用人陪嗎?”孕婦心平氣和地說。
老女人心中的疑團越聚越大。她想,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有鬼,像你這麼年輕俊秀的女人從城裡跑到鄉下去生孩子,肯定有什麼羞於出口的秘密。因為老女人從孕婦的梳妝和氣質上已經明顯感覺到她不屬於這一帶的人。她正要證實這一點,一直站在窗前的黑臉人轉過身問孕婦,“你去塔多,你是那裡的人嗎?”
“不,”孕婦說,“我去投奔一個親戚,頭一回去那。”
黑臉人失望地轉身繼續看著窗外。雨刷刷地下著,鉛灰色的烏雲罩住了整個天空。
“你要打聽塔多的人吧?”賣山貨的突然像猴子一樣靈巧地出現在黑臉人身後,“老啞巴是塔多的,你去問他。”
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惟有鵝頸女人突然咯咯咯地大笑起來,笑得她領口的白色流蘇直顫動,大家不解地望著她。見大家渾然不覺,她的笑聲愈發激烈了,她跺著腳,身子前俯後仰,笑得不能自持,“去、去、問、一個、啞巴、真、有意思……”
大家這才醒悟過來,也跟著笑起來。賣山貨的窘迫地將灰色鴨舌帽的帽簷朝下拉了拉,企圖遮羞。這時豁唇幫他進行了開脫,“要是會手勢,就能向老啞巴打聽事。”
“就是,”賣山貨的拍了一下豁唇的屁股,“咱們還是不懂啞語。”
當談話的氣氛漸漸變得融洽起來的時候,炊事員搬著一張栗色的圓桌進來了。她把桌子支在了中央,溫和地對大家說,“都過晌午了,餓了吧?我蒸了一籠饅頭,打了一鍋雞蛋湯,還有蘸醬菜,先點補點補。”
她返身又去了灶房。這時短髮大嫂嘀嘀咕咕地說,“吃她一頓飯,要給多少錢啊?”
“反正不能白吃。”售票員嫌短髮大嫂太計較,又加上一句,“要不就餓著。”
炊事員先端上一盆冒著熱氣的白饅頭,然後又是一大盆滾熱的雞蛋湯。跟著又將一碗新鮮的黃醬和一小盆水靈靈的青菜送了上來。她指著醬說,“這是今年新下的醬,還沒太發好呢。”最後是一摞碗和一捆筷子上了桌,大家便紛紛舀湯。豁唇抓起一個饅頭“吭哧”就是一口,說著“真暄騰”,然後將一棵爬滿水珠的生蔥插進醬碗,把兩寸長的蔥白全都浸在醬裡。待他抽出來時由於情急,那蔥滑竿般顫動著,不慎將幾滴醬甩到鵝頸女人的袖口上,老女人便數落豁唇,“怎麼這麼一副吃相,看看不是把嬸子的袖子給弄埋汰了。”說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