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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偉峰無法承受眼前的情景，轉身出去了。
肖亞文感覺到胸口像被重錘撞擊了一樣，胸悶、哽咽、疼痛。她想放聲痛哭，又怕招來別人勸慰，只能壓抑著、忍受著。
告別儀式結束之後，各位來賓按程式依次退場，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把遺體推走。肖亞文和歐陽雪遲遲不忍離開，目送著推車向側門離去。
就在推車即將消失的時候，肖亞文突然發現了什麼，急叫一聲：&ldo;等一下！&rdo;
這聲急迫而真切的女性尖叫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停下了腳步，使剛剛出了告別廳門口的人不由主地回身打量，包括歐陽雪也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肖亞文快步追上推車，把手伸進白綢下面應該是芮小丹雙腳的位置摸了一下，果然是空空蕩蕩，情急之下脫口說了句：&ldo;小丹不能沒穿鞋就走。&rdo;說著脫下自己的兩隻皮鞋放進芮小丹雙腳的位置，這才允許工作人員推走。
門口回身張望的幾個負責具體事宜的刑警驚訝地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眼神裡充滿了自責與懊悔，分明是在自責：怎麼沒有想到這個細節？
芮偉峰一見肖亞文光著腳出來，當即就明白了，對銀川的朋友說：&ldo;你去開車，帶亞文到縣城買雙鞋。&rdo;
歐陽雪說：&ldo;你光著腳別跑了，我去給你買鞋。&rdo;
肖亞文說：&ldo;行，你去吧，買36碼的，我在這兒和芮叔說幾句話。&rdo;
旁邊的人知道肖亞文和芮偉峰有話要說，於是都到休息室去了。芮偉峰往門口臺階的左側走了幾步，臺階下邊有一棵大樹，樹下有一片陰涼。
芮偉峰說：&ldo;呆會兒你們不用租車了，坐我們的車回銀川。聽說你們明天開庭，也真難為你們了。銀川到北京的班機下午6點有一趟，你們到了北京還有點時間。&rdo;
肖亞文直截了當地問：&ldo;芮叔，您什麼時候告訴我們小丹的墓址？&rdo;
芮偉峰說：&ldo;如果你承諾丁元英不會來打擾小丹，我安置好了就通知你。&rdo;
肖亞文說：&ldo;我不能。&rdo;
芮偉峰說：&ldo;那我就無能為力了。小丹是我女兒，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女兒有機會避險而沒能避險，如果是小丹不聽丁元英勸阻，那我無話可說。但事實不是這樣，事實是丁元英連一句擔心的話都沒說，我甚至都能想像出來小丹當時的心情。這個情況我會如實告訴小丹的母親，我們有權對小丹的墓地保密，有權保護我們的感情不受傷害。&rdo;
肖亞文說：&ldo;通緝犯是四名死罪的武裝暴徒，離縣城只有20分鐘路程，任何一個警察都會明白，如果讓這樣的武裝暴徒進城會對群眾生命安全有多大威脅。&rdo;
芮偉峰說：&ldo;那是小丹的事，我說的是丁元英。丁元英的話對小丹有沒有影響？&rdo;
肖亞文答道：&ldo;有。&rdo;
芮偉峰又問：&ldo;有多大影響？&rdo;
肖亞文回答：&ldo;很大。&rdo;
芮偉峰說：&ldo;但他沉默了，我女兒沒了，這對一個父親已經足夠了！他失去的只是一個女人，他還可以有第二個、第三個，可我失去的是女兒，不可替換，不可再生。就為這個我不能原諒他，也用不著他拿著一堆高尚再來看小丹。&rdo;
肖亞文注視著這個眼角和唇邊帶著深刻的皺紋、鬢邊的頭髮已經花白了的老人，那種掩飾不住的痛苦使他看上去顯得更加憔悴、蒼老。她完全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卻不能贊同他的道理，於是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說：&ldo;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