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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記掛出水文物,還是為情所擾,童嫿一夜沒睡好。
半夜的時候,童嫿突然睡醒,便了無睡意,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正好碰見郭超仁坐在甲板藤椅上對著手機發呆。
彼時,甲板上亮著微弱的光,郭超仁的臉被光暈籠著,側顏輪廓格外分明,挺秀的鼻樑,迷離的眼神,是個人都會多看兩眼。童嫿也不能免俗,欣賞了好一時,才慢悠悠踱過去,故意弄出微細的腳步聲。
不然,這大半夜的,會嚇到人。
郭超仁頭也沒抬,便說了句“半夜還不睡呢,小妹”。他倆同歲,一個生在春天,一個生在秋天。
童嫿大喇喇地坐在郭超仁對面,神態鬆弛:“睡不著。”
“因為那個不速之客嗎?”
“不速之客”這詞兒,童嫿樂意聽,但她還是搖搖頭:“他算哪顆蔥啊?”
“那你還失眠?”
“喝了咖啡。”
想起上海人喝咖啡是家常便飯,早就有了“免疫力”,這話自然沒什麼信度,童嫿又補充了一句:“我在想稿子的事。這一篇內容有點多,清理船底散落的文物,和耿嶽做電腦繪圖。我想分成兩篇來做,但內容又有點單薄。”
“行吧。”
“哥啊。”
“嗯?”
“我這是選擇疑問句,你說的是哪個‘行吧’?”
郭超仁尷尬一笑:“我大腦沒開機,原諒一下。”
“是大腦在待機。”
“好吧,”郭超仁撐著下巴想了想,“你可以分成兩篇。第一篇麼,今天,嗯,不對,昨天,你不是第一次下水跟拍嗎?你可以多寫寫你的感受,最好寫得身臨其境一些,讀者也能感受到。”
“好主意。繼續繼續。”
“第二篇麼,你可以深度採訪一下耿嶽。繪圖,他以前完全不會,現在畫得很精準了。”
童嫿點點頭:“我看見了,畫得很好,我一個外行都能看明白。對了,我們下階段的工作安排是佈設探方嗎?”
“嗯,具體方案我們還要再討論一下。沉船是倒扣的,要想一個妥帖的方案。我師父還在摳腦袋。”
和田野考古一樣,水下考古也要佈設探方。考古隊員們,會在沉船或水下遺址邊佈置一條紅白相間的基線纜繩。然後,再在基線中佈置採集探方,並編上編號。這種探方是可拆卸的不鏽鋼框架,行業內管它叫“硬探方”。
佈設好探方的框架,建立起完整的座標記錄系統,才能進行水下文物的提取。
“以前也有沉船倒扣的例子吧?”童嫿問。有例子,就能拿來作參考。
“有啊,經遠艦就是,不過情況不同。”
是不同,經遠艦因為被擊沉,損毀程度嚴重,而這艘沉船儲存完整,在倒扣的沉船內部佈設探方,更需要考慮沉船的保護。
童嫿不再說話,她對這個不瞭解。
那就說點了解的。想起那兩件出水文物,童嫿斟酌了一下言辭,問:“測年結果出來了嗎?是元代末年的吧?”
郭超仁搖搖頭:“金箔貼金碗裡的胎底是銀。測年的結果還沒出來。我覺得大機率是明初的。”
“嗯?”
“元明雖然都有日月紋金銀飾件,但據我觀察,那上面祥雲的走勢不同,一個縱向,一個橫向。”
童嫿回憶了一下,確認出水的那枚日字紋金飾件上的祥雲,是橫向的。
她不知說什麼好,偷瞄郭超仁一眼,見他翻查著手機,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童嫿以為他是因此事而深感遺憾,有些話很想說出,但又覺得骨鯁在喉。
最後還是緘口不言。
兩人各自去休息,童嫿迷迷糊糊地睡了兩小時,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