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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五百節火車車廂。如果把這些人一個個疊起來,將達七十四層樓高。
對於這些遺落的細節,我們是有虧欠的,我們把那些苦難和哭聲給歲月淤積在冷漠裡了。但某時,就是一個細節給了我們一種全身心的喚醒,喚醒骨骼,喚醒山川,喚醒了人的良善和悲憫。
我們說的奧斯威辛,不僅僅指波蘭的一個小鎮,而是需要記住的氰化氫毒氣室和焚屍爐,在這裡曾創造過每天毒死六千人的記錄。在奧斯威辛,光是被毒氣屠殺的就多達二百萬人之多。所有被關押到這裡的猶太人以及其他無辜平民百姓和戰俘的最終命運除了慘遭屠殺之外,他們的隨身財物也被劫掠一空,就連死者身上的牙齒、頭髮及至面板都不放過。
納粹用遇難者的人皮做成手套和燈罩,用頭髮做成褥墊,把死者假牙上鑲的金子熔化後存入德國國家銀行。囚犯的衣服、鞋,比較好的他們就拿去給德國兵穿,差一點的就給下一批囚犯用。甚至連有的囚犯身上的脂肪,都被刮下來做成肥皂,屍體燒完後就當做肥料,連頭髮都被做成人發毛毯。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七日,前蘇聯紅軍解放了該集中營,當時集中營內的倖存者僅有七千多人,其中包括一百三十名兒童。這裡堆放著七千公斤頭髮,近一點四萬條人發毛毯,三十五萬件女裝,四萬雙男鞋和五千雙女鞋。
正因為是這樣的細節,我們為這樣一句話所感動:“這裡是地球上最令人傷感的地方。人們抱著種種期望,甚至深深的懺悔,來到此地。”同樣使我們感到自己文字蒼白的是一個名字叫瑪莎的猶太女孩在納粹集中營所寫一首詩歌: 。。
遺落的細節(2)
這些天裡我一定要節省
我沒有錢可節省
我一定要節省健康和力量
足夠支援我很長時間
我一定要節省我的神經和我的思想和我的心靈
和我的精神的火
我一定要節省流下的淚水
我需要它們很長,很長的時間
我一定要節省忍耐,在這些風暴肆虐的日子
在我的生命裡我有那麼多需要的
情感的溫暖和一顆善良的心
這些東西我都缺少
這些我一定要節省
這一切,上帝的禮物,我希望儲存
我將多麼悲傷倘若我很快失去了它們
這詩歌註定要留下,這文字銘骨了苦難。我記住了這首詩歌裡撼人的細節語言“我一定要節省流下的淚水”。是的,從這有質地有骨感的文字裡,我們就可以看到空疏矯情的荒誕,細節為苦難做證,空疏和矯情只能把血的濃烈變得緋紅,漂白,把苦難把悲劇轉化為了喜劇。
也許,正因為下面的細節,我知道了大和民族的內在的品性是那麼堅韌,而毒素也一樣頑強,雖然他們作為戰敗者,雖然他們放下了武器。餘秋雨先生曾寫到一處新加坡日本人的墳地,一個矮小的方尖碑上面刻著六個漢字:納骨一萬餘體。
碑下埋著的,是一萬餘名侵略東南亞的“皇軍”的骨灰。
但是皇軍的骨灰雖然擠擠挨挨,但依然保持著等級森嚴的制度。一般士兵隻立集體墓碑。少尉以上均立石碑,到了高階軍銜大佐,則立大理石碑。而這裡面有一個傲氣十足的大墓,俯瞰自己的屬下。這人就是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盧溝橋事變後,曾被任命為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官的寺內壽一,後來被調配南洋,在日本投降之後,吞藥自殺。
寺內的死,在英軍看守的日軍戰俘營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他們暗暗地糾結在一起,密謀著為雙手沾滿鮮血的寺內築墳,一座氣派,和元帥身前身份相配的墳。
這些戰俘商定,寺內壽一的墓碑必須採用柔佛(今屬馬來西亞)南部的一座石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