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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恕眸光依舊很靜:“殺羅銳僅僅出於恨,比對洪徵還恨。那日我已備好素縞,只等哈屯來絞死我。沒想到韓繼言會公開說出孩子的事,他和徐之孺他們聯名推舉我為繼任。七十萬大軍作後盾,溫啟那群三公大臣也不敢輕舉妄動。更意外的是,鈞兒會突然棄了哈屯,傾向於我,直說要維護父上的血脈,並當眾認我為亞父。哈屯含恨殉葬,溫啟也只得先尊我為主。詔書上說是代世子攝政,真登了極,他們也控制不了了。說到底,兩方面都是看著這個孩子。”
“噯,你這話有點兒意思!”吳是非盤腿坐在矮桌旁,語氣並不嚴厲,“這算又一出新的情非得已?甩鍋給一個沒出世的肉疙瘩?”
袁恕無力地搖搖頭,手搭在額上:“之前說過,我已是黛侯,無論因為什麼理由我坐到了這個位子上,既然來了,就必須做我該做的。我不能嘴上說著順勢,只享受了權力卻放棄履行責任和義務,那樣不叫順勢,而是投機。”
吳是非輕笑:“能說出這話來,倒還算個人品貴重的主君!”
“非姐不用取笑我。”袁恕驀地頓了頓,“抱歉,沒改過口來!”
吳是非哼笑,擺擺手:“隨便了,愛怎麼叫都行!氣頭上講出來的話,事後再計較忒幼稚。”
袁恕合了閤眼,目光有些呆滯。
“折騰一晚上了,忒辛苦!”吳是非走上矮階來坐在榻沿兒,掖一掖毯子,好聲勸他,“睡會兒吧!”
袁恕搖了下頭。
“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不睡覺身體不會好,又怎麼跟他們鬥?你不是說不會放棄麼?”
袁恕嗓音乾澀:“睡不著!”
吳是非撇撇嘴:“嗯——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袁恕直望著她,忽然地,落下淚來。
吳是非俯下身,柔柔地抱住他。
“非姐,我真的想不通!”
“怎麼能想通呢?”吳是非哄孩子一樣籠著袁恕的肩膀,手在他背上輕輕地拍呀拍,“人和人都是不同的呀!對於自己不曾懷有的惡意,怎麼可能會理解?又有什麼必要去理解?記住袁恕,壞人需要的是懲罰,而非感同身受。即便情有可原,也不該是被害者去原諒。這是我一直以來遵從的道,我的理。當然,你不必跟我一樣,只是如果你願意換個角度看待人性,也許心裡會好過許多。”
“這就是你肯留下來的根本原因?”
“對!這就是我能夠安於現狀的原因。對曾經發生的事我始終沒有原諒,也不嘗試理解你做事的方式、你的立場,甚至包括你的無可奈何。我什麼都不去想,因為那都是屬於你的特有情節,不能編入我的人生劇本。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彼此的一名觀眾,在戲外目睹一切,卻永遠不能替對方登臺演出。留下來是權衡過後的一次趨利的選擇,而現在我離你這麼近,是因為在同等利益陣營下,作為夥伴給予你安慰和鼓勵。袁恕,你早已不是原來的阿猿了,該放棄將情感放在理智前的思考方式了。”
“如今的我,還有可以放棄的情感麼?不是,全都已經失去了?”
吳是非居然咯咯笑起來:“小子,你真的學壞了!”
“壞嗎?”
“壞啊!哭鼻子裝可憐,得到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想要求同情和擁護。怎麼著?想姐全方位寵幸你一下?”
袁恕默了好一會兒,啞聲道:“是啊,非姐肯給我嗎?”
原是一場刻意的避重就輕,想不到沒有換來知難而退,今夜袁恕任性地選擇得寸進尺。
相向的人,錯過的面容,彼此都無法將對方的真心窺透。只能憑一直以來的瞭解去猜,去周旋,一言一語全是心機。
——思及此,吳是非心頭猛地一顫,釋然了。
“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