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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的講述,虛構出來的。爺爺的那些故事,我理不清時間先後,也弄不準到底發生在什麼地方,但卻是真實的。不像那些線裝書裡記載的歷史,看上去言之鑿鑿,實則大多是謊話。其實,不管二十四史何其洋洋,老百姓是另有一部史書的。他們更相信口碑相傳的祖宗故事,時間長了,祖宗也許就在傳說中封神登仙了。民間傳說不理會正統,不講究為尊者諱,也不為誰隱惡揚善,只認天地良心,便往往同正史相悖。
爺爺就葬在老屋對門的太平堖。上山的路很陡,頂上卻平得像跑馬場。滿山千奇百怪的樅樹,夜半風起,林濤淒厲,很嚇人的。風清月朗的秋夜,山裡的杜鵑叫得人們鼻腔兒忍不住發酸。那是我們王家祖祖輩輩的墳場。有年清明,爸爸帶著全家老小上山掃墓。我們在樅樹林裡鑽了好久,才找到爺爺的墳。墳不大,只是一個扁平的土堆,也沒有墓碑。爸爸是憑著墳前的一塊石頭認準的。我頓時眼睛有些發澀。這就是我爺爺啊�他老人家也算過了一輩子啊!我甚至懷疑爸爸是否真的認準了爺爺的墳墓,說不定我們祭奠的只是一堆沒了後人的荒冢。
爆竹噼噼吧吧地響起來,我想爺爺是聽不見這喧鬧聲的,他再也不會悶著頭想什麼大事情。老人家已經安安靜靜四十多個春秋了。
我的雲南朋友
那年盛夏,昆明新知圖書城邀請我簽名售書,我立馬想到了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便欣然應允了。我很喜歡三聯書店出版的書。再說昆明我還沒去過,走走也好。長沙正熱得要命。
下了飛機,遠遠地見位敦實的漢子,捧著束鮮花,小跑著過來了。寒喧間,知道他叫李勇,新知圖書城的老總。我印象中的雲南人正是這個樣子,個子不高,能爬山,能吃苦。據
說當年身懷絕技,威震武林的龍雲先生也是這種身材。
我平生頭一次接受朋友的鮮花,居然有些拘謹。那是些百合花和黃玫瑰,清涼而芳香。上了車,聽李勇一說,方知昆明新知並非三聯新知,而是家規模頗大的民營書店。我向來對民營企業家多懷幾分敬意,他們創業太不容易了。
我倆沒聊上幾句,就像是老朋友了。李勇說了個掌故,很好玩的。有次在飛機上,他巧遇一位著名笑星。這位笑星望見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演小品,就是您這套行頭。原來,李勇穿著皺巴巴的西裝,腳上居然還是波鞋。
李勇身上惟一顯得豪華的,大概是他的肚子,腆得老高。我同他開玩笑,說中國人的皮帶大抵上有三種系法:系在肚臍眼以上的是領導幹部;系在肚臍眼以下的是企業家;正對著肚臍眼繫著的是老百姓。李勇聽罷,拊掌大笑。
那次我籤售的是本舊作,小說集《沒這回事》,不可能有火爆場面。李勇卻總是說,昆明讀者很喜歡您的小說,會排著長隊的。我心裡有底,笑而不語。
沒想到簽名售書那天,倒也來了不少人。一位老者說他步行幾十裡山路,大清早就等在書店外面了。老人想同我多聊幾句,可後面還排著長長的隊,我只好匆匆同他道了再見。心裡歉歉的。
李勇一直站在我身後。我好幾次回頭,請他坐下,他總憨憨地笑,就是不坐下來。我正飛快地簽著名,李勇低頭輕聲招呼道,王老師,您慢點兒籤,喝口水吧,別太辛苦了。過會兒,他又低頭說,王老師,人太多了,您就籤個名字吧。後來我又見書店的營業員抱著大撂的書,站在讀者隊伍裡。
其實,我早看明白了。李勇先是怕我很快就簽完了,乾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