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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不去,哪兒也不去。”
“……怎麼?”
蕭子倩趴在案几上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天氣好熱,我想睡覺。”
“……”
☆、三十二、高山流水
旬日之後,留侯府門前來了一輛裝飾還算華美的牛車,牛車上駕車的正是陳平派遣來接顏路與商橒的家老。顏路朝著家老行禮,商橒隨後福身,家老佝僂了身子也覺得還不起眼前這對年輕夫婦的禮,還是顏路上前攙了他一把,說了幾句話之後牛車晃晃悠悠而去
漢朝初建,一切從簡。坐在高位的劉邦聽從朝會時大臣的意見,取道家無為而治天下,休養生息,與民休憩。一切就正如這初升的朝陽,無處不透露著欣欣向榮的氣質。商橒是第一次坐牛車,牛車自然是比不得馬車快的,但它至少比馬車平穩,平素在馬車裡一晃而過的景物,在這牛車裡到可以慢慢欣賞了。
她朝外看了一會兒街景之後,轉頭問顏路:“夫君,你覺得戶牖侯見你之後會說些什麼?”
顏路想了想,卻不答,笑道:“阿橒覺得呢?”
“夫君這般聰明的人都不知,我又怎知?”她的目光又被街上的景色吸引了去,這昔日的咸陽洗去了金戈鐵馬的肅殺,換上了一世長安的夢想。關中人多半為秦人,朝代雖換,可風氣依舊是濃濃的秦風。就在牛車路過一家客棧時,裡面的歌姬唱的還是《秦風蒹葭》。苦酒的味道隨風散落在了長安的街道。
望華車,市井奪未央。塵沙起,鴻門巧對王。
納賢良,無為得天下。三章法,垓下定漢疆。
沒有顯赫的身世,沒有令人嘖嘖稱奇的事蹟,誰又會想到曾經那個毫不起眼的泗水亭長會是如今廟堂之高的陛下?咸陽宮易主了,似乎秦始皇的逝去也帶走了大秦的赫赫風聲,那個曾經唱著“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的君臣早已掩埋在塵埃的背後,只留下了驪山地宮下浩浩湯湯的兵馬俑……
但商橒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是記著的,而且記得還很清楚,那個人,就是蕭子倩。
那日陳平走之後,蕭子倩雖還是和張良在調笑,但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其實張良也看出來了,他還說蕭子倩自從回到他身邊之後就與以前不一樣了,至於是怎樣的不同,他一時也難以說清,或許用顏路的話說,是覺得眼前的這位姑娘長大了罷。
世事的滄桑的確能洗去人的鉛華。
當落日西斜時,蕭子倩換了一身較為素雅的衣衫,偷偷摸摸地想從後門溜走卻被商橒逮個正著。她喚她的名,而她卻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豎了一根食指在嘴邊謹慎地說:“噓……別這麼大聲,要是驚動了張良就出不去了!”
商橒失笑,走到蕭子倩身邊也降低了聲音,“出了什麼事?看你這麼鬼鬼祟祟的……”
蕭子倩磨嘰了一會兒,覺得商橒和她是來自一個地方的,應該能懂她的心思,於是她提議商橒先與她一起出去,然後再邊走邊說。
商橒對長安不熟,可去驪山的路多少還是認得一些,當真正站在了驪山秦陵腳下時,她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置信。她與她皆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對於這永沉地底的皇帝自然不會存有恨意,相反,她們對他還有很多的敬意。只是現在大漢初建,關於前朝之事都是極為敏感的,況且蕭子倩還是張良的妻子……
“子倩……”
商橒出言,蕭子倩微微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橒。”
商橒有些急了,“那你還來?子房若是知道,一定會不高興的。”
蕭子倩托腮想了一會兒,“嗯……那就不要讓他知道。”見商橒一臉黑線,蕭子倩拍拍她的肩想讓她不要那麼緊張,畢竟她出門前是謹慎又謹慎的。
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