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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叩響,很有節奏的三聲,吱呀一聲,隨著寒氣而來的,是一張清秀的臉。雖然這人一身男子裝束,但是商橒一眼便認出了她是女孩子,而且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看見商橒時,她有些意外,卻也沒多說什麼,默默行禮之後她徑直走到了張良身邊,輕聲道:“三師公,掌門師尊請你回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張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與那名男子裝束的女孩子離開了雅間。在下樓梯時,商橒聽見張良問:“倩兒,你知道師兄找我是什麼事?”
她用帶笑的聲音回答:“聰明如師公也會不知?”
張良微微嘆了一口氣,頗為寵溺地只說了兩個字,“你呀……”
雅間的左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窗子,此刻正開著,商橒微微偏頭便看見了將將下去的張良與那名喚“倩兒”的少女。當她將目光收回來時,發現顏路正看著她,玩兒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她想等顏路先說話,可左等右等,對面的白衣男子愣是一句話也不說。這讓商橒有點鬱悶,起身關了窗子,她也不轉身,悶悶地說著:“先生今日不是特意來找我的罷?”
案几上輕微響了一聲,是陶杯與案几之間不經意的一個碰撞。顏路說:“在下觀姑娘神色似乎歸心似箭,莫不是近日便會啟程?”
商橒抬手揉了揉眼睛,裡面的酸澀讓她一時不想睜開。她只知道自己揉了很久,久到一雙熟悉的手將她的動作制止。短暫的黑暗讓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然那一股淡然的氣息便能讓她確定這個人就是顏路。
看清他的臉時,她說:“縱然歸心似箭,可天下的道路千千萬萬,我……實在不知該選擇那一條路,也實在不知自己所選,是對,是錯。”
“誠如方才姑娘所言——六國破滅,非兵不利。”他看著她笑,“姑娘能將天下大事梳理得如此井然有序,怎地到了自己身上,便手足無惜起來?”
“……先生意思是……”她頓了頓,“既來之,則安之?”
顏路點點頭:“橒姑娘聰慧。”
商橒總覺得顏路給她的感覺太過遙遠,這並非只因為他們只認識了短短一天這麼簡單。他的確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足以用“溫潤如玉”這四字來形容的男子。所謂淡定從容,所謂處變不驚,這些風雅的詞語皆是紙上得來,然紙上得來終覺淺,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史冊,也比不過面前男子的輕輕一瞥。
不過一襲白衣,便斂盡了他一身的風華。
她抬眼望著那雙黑色的瞳仁,裡面帶著淡淡的笑,渲染到她的眼裡,她說:“阿橒,叫我阿橒,好不好?”
他略微的一頓讓她以為他不會答應,當初春的陽光照進這雅間的窗扉時,她聽見他說:“好。”
“阿橒。”
他喚她,不是“橒姑娘”那樣陌生的稱呼,她笑著應,他問:“你沒有地方去,願意去小聖賢莊看看麼?”
她想了想,“小聖賢莊?”又想了想,“我也要與那位名喚‘倩兒’的一樣?先生……願意收留我?”
誠如她自己所說,在他的點頭下,商橒也不知道應該感到額外的慶幸還是一些其他的情緒。抱著他昨日的白衣,拿著弦已斷盡的二胡,她推開雅間的木門,回頭望著依舊站在窗扉邊的顏路,“先生,走麼?”
顏路踩了一地的陽光走到她的身邊,白衣下的暗紋猶如湖底暗影。
小聖賢莊建與山崖之上,與當年初建時比起來,不過是多了幾縷歲月的風霜。門前的榕樹高聳入雲,茂密的枝葉延生到了齊威王題寫的匾額上。鎏金的四字承載了太多的興衰榮辱,於儒家,商橒還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
“……現在執掌儒家的,是……荀夫子麼?”
走在九曲迴廊上,嗒嗒的聲音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