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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遠,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不知道該如何行止……”
跪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良將這一切都看得真切,商橒的無奈與彷徨總讓他想到另一個人,而那個人的情緒雖不似眼前姑娘這般明顯,然他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害怕極了。她總愛在藏書閣沉思;總愛提筆寫著別人看不懂的文字;總愛……看著海的另一面出神……當他走到她的身邊時,她對他說:“今天我在街上的時候,看見了一位老婆婆……她穿著藍色的衣裳,步履蹣跚……遠遠看去,她真的很像……很像我的外婆。我不敢迎上去,害怕這只是一個夢……等她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看清了她的長相,才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說著這段話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的,就像那素色的絹帛。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是刺骨的冷,猶記得幾天前他問她何以穿得那樣多,手卻還是如此冰冷。她對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頓了頓才說:“……因為心冷。”
與顏路駐足與客棧門外時,不得不承認商橒的一番說辭的確令他有一絲的訝異。在這樣一個亂世,莫說女子,就連男子也是甚少讀書。詩書禮儀在世人面前早已被束之高閣,這麼多年來,除了師父與師兄,只有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說:“師公,其實我們應該經世致用啊……”
斟了一杯酒,看著白色的霧氣蜿蜒盤旋而後消失不見,他問商橒:“姑娘,是否在你的思想裡,也有‘經世致用’這四個字?”
像是觸電一般,她一眼便望進了他的眼底。黑色的眼眸裡有太多的情緒,複雜到連顏路也不知她到底是高興多一些還是傷心多一些……只見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連骨節也有些發白,顫抖著聲音,反問道:“你……先生、先生怎知?我……你、你是不是……”
她想問他是不是也認識一些像她這樣的人,然話才剛到嘴邊便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自嘲地想——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有和她一樣倒黴的人?
斂了情緒,她終是鬆開了手,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張良搖頭,也為她斟上了一杯酒,“沒事。”
酒不是烈酒,帶了一點花瓣的芳馨。與這初春的微冷倒頗為契合,商橒一飲而盡,喝得太急,咳了好一陣子。握著陶杯的手也是冰冷的,然在下一刻,她的手被另一隻溫暖的手覆蓋,詫異之中她抬眼,看見的是顏路溫潤的眼睛。
從她的手心裡拿出那隻陶杯,顏路放在了她夠不到的地方,“橒姑娘,飲酒傷身,還是莫要勉強自己。”
商橒也不點頭,亦不搖頭,只是呆呆地看著面前這位身著白衣的男子。打從昨晚她就一直在想,這副看似書生氣息十分濃郁身體的背後,到底懷有怎樣驚世的力量?這個時代是文明與野蠻並存的時代,僅憑一身文墨,莫說贏得世人的傾慕與尊敬,即便是保護自己,也是難上加難。
史書對於顏路,幾乎是吝嗇的,有關他的一切並未記載太多。然對於張良——商橒又將目光集中在了這位青衣的男子身上。他的意氣風發,他的下邑畫策,皆名垂青史,流芳百世。能與他並肩而站的,又豈非人中龍鳳?
“先生會一直留在這裡麼?”
她問了一個令顏路與張良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顏路只微微一笑,“橒姑娘打算離開桑海麼?”
商橒不答反問:“這裡不是商橒故鄉,不離開還能去哪兒?總不能在這裡住上一輩子罷?”
張良接道:“聽聞姑娘口音,與燕人頗為相近,姑娘家鄉在哪兒?”
商橒搖搖頭,“不是,我家在……”想了想,才說,“楚國。”
這一次換張良笑了,且笑得有些神秘。在座的三人,也只有商橒不明白他的笑到底意味著什麼。又喝了幾杯酒之後,雅間的木門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