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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靜街的律令,這也是自古便流傳下來的約定俗成。當蒼穹裡僅剩的一點白退去的時候,商橒還獨自在清冷的街道上游走,與其等著衛兵來趕,還不如想個去處。咸陽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光是找個客棧就找了許久,還好有先見之明把篆文學了,不然真有可能被巡夜的秦兵抓起來去吃幾天牢飯。
客棧有秦酒苦菜——是老秦人最喜歡的吃法,秦人已不再窮苦,可他們依舊還是保留了先祖的菜餚以及“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的那一句血誓。如果歷史沒有那麼多的偶然與必然,或許秦朝會延續得更久一些,或許……商橒忽然打住了自己心裡的這些怪異想法,如果真有或許,那麼她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推開客棧的門,一股濃烈的酒香便蔓延開來,店裡的夥計熱情地迎上來,笑著問:“姑娘是要住店麼?要不要先來點吃的?”
商橒點頭,沉吟有頃道:“就點……秦酒苦菜,如何?”
夥計聞言雙眸發亮,他將商橒引到長案上後利落地一邊小跑著一邊報菜,商橒此時無心再顧其他,只怔怔地坐在那裡發呆。其實她不知道,顏路一直在她的身邊,倘若她的頭能往樓上的一個角落看,或許就能看見那一襲白衣。
秦酒先被夥計端了上來,大大的土陶裝著,再配上大大的陶碗,無處不盡顯著秦人的開放與彪悍。這在山東地區,是歷來為士人所不齒的,他們認為,喝酒不用觴觚,是大大的有失風雅,更不是待客之道。可秦人不一樣,他們是從西戎的部族裡拼殺出來的,最講實際。
正當商橒舉碗欲飲時,忽被一隻手按住,她抬頭,心中釋然,那人笑道:“秦酒甘冽,你一個姑娘如何能喝?”
商橒將陶碗放下,也不問那人是誰,微笑著反問:“秦酒我不能喝,難道要喝宋酒?”
“宋酒醇厚,如何不能喝?”
那人一襲藍衣,劍眉星目,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腰間別了一把做工極為精湛的彎刀,也沒徵詢商橒同意,便把自己案几上的東西全搬了過來,此時夥計已將苦菜端上,墨綠色的菜葉,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帶著苦澀的清香。
商橒吃了一口苦菜,又喝了半碗秦酒,還未及下嚥便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對案的男子伸手幫她順背,搖頭道:“這是何苦?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橒姑娘。”
商橒直咳到臉色發紅,平息下來時啞著嗓子說:“秦酒苦菜,世間一絕。早就聽聞這秦地民風厚重,唯有這樣的民風,才釀得出如此烈酒!”她嘻嘻一笑,對著藍衣男子疊手行禮:“烏凌,一別三年,不想在此相遇。呵呵,這次你的衣服……總算是乾淨利落了不少。”
烏凌撓頭哈哈一笑,“橒姑娘風采不減當年,我就是喜歡和你這樣直爽的人做朋友!”他先自幹了一碗,又道,“那幅草原御馬圖端的好看,連我們……”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在商橒耳邊悄悄道,“連我們大單于也讚不絕口。姑娘若是不嫌路途遙遠,烏凌倒想請姑娘去當一回草原的貴客。”
商橒一時忘了煩惱,笑答說:“烏凌不嫌棄我就已不錯了,那幅畫是我思索了許久才畫出來的,筆法不及老師嫻熟,見笑見笑。”
烏凌又喝了一碗酒,覺得商橒一個人在這裡有些奇怪,剛開始時他還以為是顏路有事,所以會遲來一些,可都許久了,還不見人來,商橒也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是以他問:“橒姑娘,你……是不是和顏先生……呃,吵架了?”
以顏路對商橒保護的程度,是決然不會放她一人在外的。除了吵架,烏凌再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商橒怔愣,才夾起來的苦菜就這麼垂直地掉下去,等她想去撈的時候已經沿著案几滾到了地上,商橒掩去眸中的失落,反而揶揄一笑,問道:“烏凌,以你對顏先生的瞭解,覺得他是吵得起來的人麼?”估計自己氣死,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