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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
太陽還不過瓦,小姑娘們就在一片呵斥聲中哭著操練起來。
畫眉善歌,布穀善蕭,鷓鴣善琴,杜鵑善琵琶。
彈錯、唱錯一個音,要罰。
脊背不直,體態佝僂,要罰。
笑不掩嘴,放浪形骸,要罰...
這些肌骨如玉的小姑娘吃不起棍棒,唯一的懲罰便是在一天的辛苦練習之後不給晚飯吃。
畫眉最容易餓哭。
每當這時,布穀就會倒出罐子裡藏的糖果給畫眉,鷓鴣則負責逗畫眉開心。
就連一直冷著個臉的大姐頭杜鵑,這時也會於心不忍地摸摸她的頭...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廊坊裡總是會出現一道修長穿白長裙的倩影,散著長髮、赤著小腳,偷摸摸從膳房裡端出四碗熱粥,挨個送到四扇門前,輕輕敲響門窗。
北方天氣乾燥,聲音容易乾啞,於是便熬的是紅棗銀耳,潤喉。
看著小姑娘們迷迷糊糊開啟房門,一臉驚喜的樣子,許印便說不出來的憐惜。
只是...自己在這呆了多久了...?
一年...兩年...三年?
就連自己也習慣了這樣規律的生活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呢?
好像是做了個夢...便來到了這裡。
但現在,夢...似乎要醒了...
......
麵館的小屋裡,沉寂的木匣突然顫抖了下,四把鎖中的一把“啪嗒”一下,開了。
......
許印悠悠從夢裡醒來,眉骨說不清的酸澀,彷彿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他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再想回憶時,卻怎麼敲腦袋也想不起來了...
看了眼時間,寅時三刻,天還未亮。
他腦袋像是劃過了什麼,突然閃過一道念頭,從兜裡摸出那個漂亮女人留下的紙團,猶豫著還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甜美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
“喂?你好,哪位?”
“我是癸城區開面館的熱心群眾,我姓許...是這樣的,我突然想起一道線索...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嗯?是你?是什麼線索?”
唐寶寶認出了他,聲音像是有些驚喜。
“之前我聽王警官說過,他好像要去找‘露露’什麼的,我在想著算不算是一條線索?”
唐寶寶嘻嘻一笑。
“算!當然算!我就知道沒看錯你!...鐵頭,查一下‘露露’是誰...”
“哦,還有,謝謝你啦,什麼時候約出來吃個飯?”
許印一愣。
....嗯?自己提供的線索有這麼重要嗎?
“哦...好...下次,下次。”
許印推脫著掛了電話,臨了前好像聽見話筒對面傳來一道隱隱的嬌斥。
“呆子....”
還有道悶悶地輕啐聲,好像是說什麼....“臭尼姑...又釣凱子”。
...
這個點也沒必要睡了,直接收拾了下,騎上老爺子的舊單車直奔菜市。
霧氣濛濛的凌晨像是沒睡醒的人的眼睛,而昏沉的路燈在黑夜就如同大海上的燈塔,影子在被燈光不斷拉扯中前進...
也許城市看起來仍在沉眠,可事實是,謀生的農民和工人已經像螞蟻一般在整個城市瀰漫開,菜市的熱鬧已經不下於白天。
要買的是土雞蛋,新鮮的麵粉,生菜...
食材買好,返回麵館的時候天還未亮。
燒煤、架鍋,準備碗盆。
昏燈在晨風中晃悠,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