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十一,花市燈如晝 3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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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風雨飄曳,象是冰雪滿天,玉樹臨風的男子行在荒原,孤獨而匆忙,少女全力追趕,卻被無形的繩索牢牢地牽住。
樂樂,婦人憑空而來,顏若舜華,衣衫翩翩,嗓音柔婉而慈愛,少女歡喜若狂地迎上:阿孃。
正欲撲進母親懷裡,前方的男子忽然轉身,鐵青著臉,劍似閃電霹靂,向美婦當胸刺去……
秦樂樂尖叫一聲,從床上驀然坐起,慢慢地轉過眼珠,金繡軟帳下的少年,正滿目關切地注視著她。
“做噩夢了麼?傷口可還痛?”葉家杭輕輕地為心愛的女郎試去額頭冷汗,溫言問道。
昏睡前的場景紛亂急速地劃過腦海,我再不能住在吹花小築,我再不能見到三哥哥。陽光透過薄薄的雲母窗格,搖晃折射成滿室光點,細碎如少女哀傷的心。
少年體貼地為她披上薄襖,端起熱在小泥爐上的補血粥:“睡了一日兩夜,定然餓了,來,我餵你吃。”
秦樂樂看著眼前眉目清朗,笑容燦爛的少年,神情迷離,語音虛浮如薄煙散在空中:“謝謝,我想單獨靜一會。”
葉家杭的笑意僵在臉上,隨及點頭:“好,我在外間等,有需要隨時叫我。”
少女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呆得半晌,才轉向窗外,風將瓦簷的積雪揚起,跌落,仿若那晚紛紛揚揚的煙花。
輝煌華彩的天空下,年輕的男子容顏軒朗,情深款款,她淪陷在他的目光和擁抱中,甘願用千年萬世,換取與他半生共度。
但,煙花易冷,彩雲易散,世間一切相遇的結局註定是離別,不論遲早。
從此我與他,天涯各安。少女撫著傷口,哀痛欲絕:孃親逝於亂刀,阿爹定然心疼死了。三哥哥平時那般地憐惜我,這次竟對我撥出劍來,他一定恨毒了我。
我要怎麼做,才能消去他的恨?他的父帥,大哥大嫂總是活不過來了,他總是恨定了我。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以前讀詩吟詞,不明白人們述說不盡的,為何大都是無奈的苦痛和憂愁,原來人生,本就是哀。
隔門的另一側,葉家杭從安坐靜候到來回踱步,幾次悄悄地從珠簾縫隙觀察,室內靜得似乎連空氣亦凝結了,唯有蓮花漏裡的水,在均勻緩慢地滴下。
她縮在榻頭,象受傷的小獸,長睫微合,肩頭輕顫,雪白的臉上淚痕宛然,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來。
葉家杭眼睜睜地看著,想不出辦法哄她再展歡顏,只覺得一顆心時而像被什麼死死地捏住,時而像是摔進了油鍋,被烈火往復煎熬。
陰沉著面孔出門,剛要帶阿野去找嶽霖,又想那畜牲既然喪心病狂地將她刺傷,必定是下了狠心要恩斷情絕。
姓岳的,小爺與你本是對頭,你既做得初一,向她身上和心裡刺劍,那便別怪老子做十五,也給你他孃的來一刀。
念頭轉過,附著阿野的耳朵低聲吩咐片刻。
太陽開始西移,室內卻依舊沒有動靜,葉家杭終於忍耐不住:無論如何不能由得她繼續折磨自己,阿孃尋問幾次了,她的面子樂樂總是給的。
正欲到隔壁請貴妃大駕,陳猛通報:阿蠻求見。
湖州第一名伶,蕙質蘭心,才情出眾,樂樂曾說與她極是投緣,她定能勸得了她。少年當及眉花眼笑,隨及卻駐足:她如何知曉樂樂在客棧?是了,陳少歧是那畜牲的死黨。
傷情的少女得到訊息,暗忖:她定然知道三哥哥的最新情況。掙扎著下床,洗去臉上淚痕,對鏡理好衣衫,強作歡顏地接待訪客。
拎著食盒的女子迤邐而來,見到長髮披背的人兒便笑語晏晏:“我好容易從吉祥樓訂的小點,咱們趁熱就茶吃。”
問候幾句,吃得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