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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個家,不會和她分手的,就是活不了幾天我才離婚的,活不了幾天我能結婚嗎?
她僵呆呆地站立著,說:
“你不像有病的人,有病的人不是你這樣。”
他說:“我該走了,我還要回去查鋪查哨的。”
她又默默立一陣,仰臉看了他,慢慢轉過身,進了亮燈的廂房屋。她像進屋拿東西,鬱林其就站在院裡等著她。蛐蛐又有了鳴叫,風也含了一層層涼意。大門外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又由近至遠,很像秋天飄落的黃葉,慢慢地也就消失了,只剩下郊區荒涼的寧靜。妮子進屋很有了一陣。鬱林其等得有些不安。他乾乾地咳了一聲。咳聲走出很遠。月光明明亮亮,灑滿了廂房的房坡。他聽見她在房屋叫,叫他林其哥,他說做什麼事,我要走了。她說你進來幫我一下忙。他進屋了。屋裡燈光明亮,擺一地盆盆罐罐,都是做涼皮的傢什,路也要從那盆罐中間找著走。這廂房是套間,外屋雜設,裡屋是床桌,隔牆邊有條窄門框,門框上無門,也沒掛窗簾。鬱林其繞著盆罐夾出的腳地,到那隔牆的門口,頓時怔住了,驚出一身熱燥,收死腳步,不進不退地待著。
屋子裡很溫暖,有鄉村農家的氣味,還有做涼皮的怪味。牆是磚牆,泥了白灰,卻被煙燻成焦黃。裡屋床的周圍,新貼了報紙,齊整又幹淨,映出床鋪的暖意。床上的被褥,是新的床單和被罩,一藍一紅,青青翠翠。妮子*了衣服,*裸地坐在床上,下身用紅被子遮了,上半身白潔潔地亮著。她盯著呆在門口的鬱林其,焦焦急急說,過來吧林其哥,我給你,全都給你!說著,她兩眼火燎燎地盯著鬱林其。鬱林其也盯著她,目光僵直生硬,臉上凝著缺血的白色,木木的不動。她是一臉赤紅。寬大的床單,平整整地鋪出水藍的亮光,團亂的紅被、紅彤彤地擁著她雪色的上身,而臉上又泛出一層赤紅,整個兒那樣,極像一朵盛開的野花。鬱林其先一眼見她,血一湧而上,散至全身,及至聽她叫他哥時,就感到些微的頭暈。她像一團火,燒了他的全身,嘴唇也驟然間乾裂起來。你來吧,她見他僵著不動,急不可耐地說,這院裡不會來人,你來吧,一輩子我不能和你成婚,有這麼一夜,我死不後悔。你來吧林其哥。你過來吧林其哥!她叫他林其哥時,滿腔的期望,哀哀求求的可憐。鬱林其立在那兒,被她的可憐,喚出了一身的哆嗦。他似乎就要暈在她的面前。結婚六年,吳萍向來沒有這樣向他火過,也沒有這樣*條條,*過。她從來都是穿著睡衣,冰冰的一條。他不記得吳萍什麼時間脫過睡衣。他直直地盯著妮子的上身。他的目光從她圓潤的肩上滑過去,不經意間,卻看見床裡的牆上,掛了一鏡框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張,嵌在最中,是妮子和她的男人。他們夫妻面前,並排站了他們的三個女兒。鬱林其看不清她男人和孩子的長相,只看到五口人,聚成一堆,團出了一個家的樣子,一個家的熱呵。他咬了咬嘴唇,把目光從她肩上拿開,擱到床頭的木板箱上去,輕輕慢慢說:
“妮子,你把衣裳穿起來。”
他沒有聽見有穿衣裳的聲音,屋裡靜在悶裡。外面的風聲從門口走來。
“你把衣裳穿起來,我要走了。”
有了動靜。床的扭響,割人的心肺。他以為她要穿衣裳。她卻突然哭起來,大聲說林其哥,我求求你,我求你在這住一夜。為了你,我在這苦等了三天三夜,專為你我在牆上糊了報紙,怕你嫌髒,我三天洗三次澡,還特意新買了床單被罩。我只求你在這住一夜。也就這一夜,這輩子我只求能和你住一夜!
鬱林其心動了,他轉回身子,卻見她把被子推到一邊,如灘著一床紅血。她光光地跪在那血邊,頭髮散在臉前,雙手搭在腿上,樣子極像老家那些跪廟求神的鄉下女人。他想起吳萍說他,每一次他趴在她的身上,她想到她身上趴著一個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