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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魔人,也斷然無法免疫塞壬之刃的威力。
但既然魔人是始作俑者惡意的產物,又為何要給他裝備連他自己都能夠殺死的武器呢?
如果沒有塞壬之刃,魔人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身,與“不殺死魔人就無法從夢中醒來”的前提條件相結合,無疑會對我造成壓倒性的不利。換而言之,塞壬之刃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是遊戲裡的必要通關道具一樣。這種東西對於始作俑者來說有什麼準備的必要嗎?
青鳥張開嘴巴,而就在這時,我覺察到了遠處傳來的熟悉波動。
轉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正穿行在遠處的黑暗中,向這裡極其快速地逼近。
是魔人!
總是待在山上的他,現在居然下山了!
“他怎麼可能下山?”青鳥怔住了,隨即恍然,“原來如此……是因為你離開了那片山林,所以山林在你的意象裡就不再是絕對無法離開的迷失之地了……所以他也能夠跟著出來了!”
“也就是說……魔人一直都能夠不分遠近地鎖定我的方位是嗎?以前他沒有下山,只是因為下不了山?”我說,“順帶一提……我想要脫離夢境,所以必須殺死魔人,你會幫我的吧?”
魔人此時已經侵入到了五十米內,而青鳥則召喚出來雷電劍,凜然地迎擊上去,以行動表達出了自己的意志。
五十米這個距離對於魔人而言,就如同正常人的一步。在雷電劍顯現的一刻,魔人的黑影巨斧已經對準青鳥斬來。而青鳥則揮動雷電劍,毫不猶豫地與那巨斧撞擊在了一起。
我瞄準他們交手的瞬間,從魔人的側後方全力劈下斧頭。然而,魔人另一隻空閒的手也召喚出了黑影巨斧,以卸力式的格擋手法熟練地守住了自己的身體。青鳥再次揮劍攻擊,而魔人這次卻主動後撤,與我們拉開了距離。
我毫不猶豫地從正面對著魔人突進,而青鳥則身化雷光,以就連此刻的我也絕對無法捕捉的神速,繞到了魔人的正後方。這是相當完美的前後夾擊之勢,雖說是初次戰鬥,我卻和青鳥達成了這樣的配合。我明白這只是青鳥自己的戰鬥經驗豐富,所以能夠向下相容不成熟的我而已,然而這種宛如夢幻般的合作依然使我心潮澎湃。
與青鳥並肩作戰——這是我曾經的夢想。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青鳥在我心中的形象似乎愈發複雜,但我又何嘗不清楚,青鳥從來沒有變過。即使她多出了諸如夢境的監視者和安全域性的執法術士這些身份,她也依然是那個為了救我願意挺身而出的青鳥,依然是看到夢中的幼女角色遇到危險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援手的青鳥。
想跟她並駕齊驅,想與她託付彼此的後背,想讓她說我也像個英雄——這樣的熾熱嚮往,依然在我的心裡存在。
不過,這樣的機會對我來說心潮澎湃,對魔人來說估計就截然相反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宛如鬼魅般從前後夾擊的空隙中閃出,並且高速遊走,以免再次陷入夾擊。
即使是瘋狂如魔人,也不願意同時與我和青鳥戰鬥嗎?是因為他對於戰鬥爛熟於心的無意識在要求自己這麼做嗎?還是說他只是貌似瘋狂而已,實則如同機器人一樣冷酷理性?
在夢境裡,他的設定是“在全國殺害了數百人的獵奇連環殺人魔”,實際上的行動邏輯卻是隻以我為目標,這多少令我嗅出了違和感。
如果他是純粹的夢境角色,那麼就應該忠實於自己的設定才對。然而他的行動邏輯卻像是最低限度扮演角色的演員,而非角色本身。用任塞的話來說,就是“披著這層設定出來的皮囊”的活人。
在這個看似怪物的皮囊之下,難道也裝著某個外來者?他會是使我夢境失控的始作俑者嗎?
無論是或不是,這場戰鬥都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