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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是打不通,步霄披上外套,說要去學校找他,被步靜生攔了下來。
“老四你去找有什麼用,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大哥這一句話說出來,步霄只覺得像是三把寒刀猛插在自己心上,下句話直接把他打進地獄:“我自己兒子,我自己找。”
步霄的外套只穿了半隻袖子,站在門前,手裡拿著車鑰匙,身體一半在屋裡的光亮裡,一半在院子裡的夜色中,客廳裡三哥和三嫂的面色都變了,姚素娟聽了這話終於爆發,捶在步靜生身上:“你說這話有什麼意思?是不是一家人?非得看別人難受你才開心嗎?平常也沒見你對你兒子這麼上心,你進屋念你的佛去!”
步靜生被媳婦兒罵得頓時偃旗息鼓,呆愣在原地沒了聲音,大嫂上樓的時候,背對著所有人還是忍不住哭了,樊清看這情形,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吵起架了,趕緊也跟著上樓去勸。
步霄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只能把那件黑色外套穿好,從兜裡摸出香菸,叼在嘴裡點著,穿過漆黑的夜色裡的院子,一聲沒吭地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山道里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夜,進了市區,步徽的電話的還是打不通,不是佔線就是沒人接。其實全家人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小徽的性子太剛烈,受了刺激不知道會幹些什麼,但如果他在今晚出了事,絕不是自己能承擔得起的。
步霄去了步徽的宿舍樓,找了宿管,進宿舍問侄子舍友,沒人知道他的行蹤,他又問了步徽幾個朋友和同學的電話,一一打過去,杳無訊息。
漫長的一夜似乎沒有盡頭,步霄把車停在g大門口,除了抽菸不知道還能幹什麼,指間的香菸嫋嫋繚繞著煙氣,他又開始想念呆在魚薇家裡時的那種舒適和安定……
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步霄驅車前往魚薇家,他並沒打算上樓睡覺,只想呆在一個離她近一點的地方,一得到小徽的訊息,他就可以去找人。
結果車開進了小區,遠光燈裡,他遠遠就看見坐在花壇邊上的那個高瘦的背影,步霄立刻停了車,關燈熄火。
他先是跟姚素娟打電話說找到小徽了,讓家裡放心,接著他坐在車裡,躊躇著要不要下去跟侄子說話。
最後他決定不動,就這麼遠遠看著,大哥說的沒錯,步徽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自己,他上前去跟他說話,他說不定會立刻離開,甚至又要再炸一次。
一晚上,步霄坐在車裡,陪著步徽就那麼安靜地坐著,他終於切切實實地感受了一次他對魚薇的心思,說不上比自己的那份多或者少,但他此時此刻一定比自己痛苦。
他受傷了還有人給抹藥,步徽這會兒受了傷,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天漸漸亮了,等到那個背影一點點在眼裡變得清楚,步霄只想一刀把自己給捅死,他已經很久沒抽過這麼多的煙,等把最後一根掐了,他無計可施地呆在車裡,感受著愧疚的凌遲。
愧疚也沒辦法,事已至此,步霄心知肚明,這件事除了時間,沒有人能擺平的。
天已經大亮,小區裡的人陸續多了起來,晨練的大爺大媽都出來了,步霄看見步徽坐了一夜,此時終於站了起來,但他沒有朝小區外走,而是直接進了魚薇家的門洞。
看見侄子消失在門裡,步霄重重地嘆了口氣,二話沒說拉開車門下了車,跟著他走進去。
就算再愧疚,佔有慾還是有的,魚薇是他的人,他絕對不可能因為愧疚就把她拱手相讓了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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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薇起得很早,五點多就莫名睜開眼了,又逼著自己睡了會兒,根本睡不著,走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開始收拾房間。
馬上就十一國慶放假,娜娜就該回來了,祁妙也要回g市來找自己玩,她琢磨著等下去超市買點好吃的,忽然門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