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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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命最後一剎那的絕世芳華,來襯托那哀婉的韻律。”
“ 那該是怎樣驚世駭俗的音律啊!”李煜抬頭仰望大殿上的畫圖梁彩,發出無比遺憾的嘆息。
我長身而起,走到門外的風雨中靜靜佇立。
我說:“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音律,讓花葉甘心以生命來陪襯。讓金陵的琴師們七年間不敢輕易動弦。”
據說當年嵇康在臨刑時撫彈《廣陵散》,曲終時在場眾人無不動容,淚下如雨,連劊子手都被打動了。李煜說:“ 這樣的技藝,本就不是我們可以想得到的。”
我在風雨的吹打下靜立不動,任寒冷把我的生命一層一層地剝離。
我記起,我的祖父在所有祖先的身後,談吐平淡。
回到家裡,我推開房門,屋子裡一團漆黑,夷芽坐在窗前,幽幽地吟唱。我的衣服依舊溼漉漉地貼著身體。那歌聲含混不明詞調模糊,但在這漆黑的空間裡別有一種飄逸的靈動。遙遠而混沌的音樂,來自上古。
“ 沾塵,喜歡這歌嗎?”她問我。
我點頭。但是我聽不清楚,莫名的喜歡,不知為什麼,心裡只是喜歡。
夷芽低聲地笑:“ 沾塵,你和重諾一樣,都有一顆單純的心。”她點燃了桌上的燈。“ 一切,都要從唐同光七年的長安說起,那時他邂逅了這一生裡他最不該邂逅的女人。”
燈火間夷芽的雙眸死寂虛無。
兮重諾回頭又望向她:“ 夷芽,我知道,你什麼也看不到了。”
長安程老爺子,仗義疏財,在江湖素有俠名。他八十大壽這一天,五湖四海的舊朋新友齊聚一堂,不遠萬里來為他賀壽。兮豫少時闖蕩江湖,多蒙程老爺子援手相助,因此兮程兩家常有來往。
程老爺子八十大壽這天收到的最重的一份禮,是金陵祁夫人祁紫霓送上的———一匹來自大宛的純種名駒。馬鞍上嵌滿了寶石珍珠,在陽光下光彩奪目。
“ 名馬珍寶,才配得上程老爺子您的一身豪氣。”祁夫人雖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氣度非凡。
程老爺子半生戎馬,對名駒最為嗜愛,如今雖然已經年邁,但是看到健碩名貴的寶馬還是喜不自甚。“ 好馬……果然好馬!”
兮重諾是跟著父親兮豫來的。那夜的宴會上,兮豫與祁夫人同為上賓,兮重諾坐在兮豫的身後,正面對著祁夫人。
祁夫人對程老爺子說:“ 老爺子,紫霓今日有一個不情之請。”
程老爺子這天分外高興,大碗的酒放懷酣飲。他擦了擦嘴: “ 夫人,但說無妨!”
“ 紫霓在金陵時就聽聞長安兮家的琴藝堪稱天下一絕,舉世無雙。今日欣聞兮家也在府上,同來為老爺子您賀壽,何不趁此良辰佳夕,彈奏一曲,以助雅興?”
“ 好!”老爺子拍了一下大腿,“ 兮豫亦是豪義中人,祁夫人這點兒小小要求,定會應允!”
兮豫頓時愣在那裡,哭笑不得地看著堂上的程老爺子。撫琴!?
看著手足無措的父親,兮重諾慢慢站了起來,他走到廳堂中間,對正座上的程老爺子說:“ 程爺爺,能否借您府上的琴一用?”程老爺子的三小姐鳳賢端來她的琴遞給兮重諾。兮重諾坐到地上,把琴放到腿上,輕試了幾下弦。
“ 不知兮公子要彈哪首曲子呢?”祁夫人淺笑著問。
“ 夫人自己聽吧!”兮重諾撫著琴絃,清幽的樂曲慢慢流開。隨著兮重諾的手指撫動,弦亦疾亦緩,那一灣波浪隨著起伏流淌,粼光旖旎。
在座的賓客不覺都停住了自己手中的杯盞,靜靜聽著這把夜都薰染了的樂曲。天上的星輝雲縷,地上的流光浮影,都靜滯了,似是怕破壞了這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