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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烏斯咀嚼著葡萄,把腿搭在閹奴的肩上,讓他給自己按摩。
「之前我的別墅著火時,我見過他的親衛。但當時我喝醉了,沒看清他的樣子。」尤利烏斯回憶道,「只記得他是黑髮黑眼……」
「噢,他帶動了羅馬時尚的風潮。」樂師接過話,「很多大人把自己染成銀髮,把寵幸的奴隸染成黑髮,廣場上到處走著跟風染髮的主奴,現在流行這個。」
樂師笑著說:「託他們的福,最近理髮師賺得盆豐缽滿,留著黑色長髮的男妓有排成長隊的客人。劇院裡的演員編排了許多影射他們的諷刺劇,幾乎場場滿座。」
尤利烏斯揶揄道:「看來最近羅馬的經濟,是克勞狄烏斯統治以來,空前繁榮的時候。」
「誰說不是呢。」樂師笑了笑,重新彈奏起里拉琴。
這時,一名家奴走進來,跪下稟告說:「主人,有一位聲稱是您老朋友的人在門口,搖了很久的鈴鐺,堅持要見您。」
尤利烏斯眼也不睜,「那就讓他進來,給他鋪一張沙發。」
家奴猶豫道:「可是那人……表現得很不正常。他的袍擺沾滿了鮮血,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很落魄。只有手指上的舊戒指能證明他曾是一個貴族。」
「袍擺上有血?」尤利烏斯閉著眼說,「說不定是一個被追殺的貴族,想來投奔我,直接趕走這個想吸血的寄生蟲就好了。」
家奴嘆氣道:「我們也驅趕了他,可是根本趕不走。那人還說,他特地為您準備了禮物,您一定喜歡。」
尤利烏斯睜開眼,揮開女奴餵葡萄的手,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臉不耐煩。他腳下的閹奴很有眼色地起身,在他臃腫的背上披一件禦寒的羊皮。
尤利烏斯用毛巾擦掉嘴角的葡萄汁,瞟一眼家奴說:「出去看看。」
……
別墅門開啟時,一個消瘦的身影就困在門框之內。
微弱的燈光下,那人裹著一件單薄的長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過於瘦弱,遠遠看著就象由一根木棍支起的破布。
尤利烏斯由家奴扶著走過去,在夜色中眯著眼,費勁地看向門口。
家奴手提的燈火越來越近,逐漸照亮來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斑駁的鮮血。這人的下半身滲出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袍擺還在往下滴血。隨著燈火靠近,他的臉被照亮,面色象石灰一樣青白,臉頰宛如塗抹了陰影一般,凹陷到骨縫。
尤利烏斯一開始沒認出這是誰,直到他無意間瞥到這人手上的戒指。
他瞬間酒醒大半,臉皮發麻,從意識深處生成一股寒意。他受到了驚嚇,冷汗象得到空氣和水分的苔蘚一樣迅速長到整個後背。
「我的老天爺……是門希……」他漲紅了臉,臉上的橫肉抖動著,「你看起來就象一隻被車輪攔腰軋斷的流浪狗!」
門希看起來還很鎮定,除了因為失血而冷得發抖,他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的情緒。
「好久不見了,尤利烏斯。」他蒼白的嘴唇顫抖著,「你現在看到的,是你落魄的老情人。」
尤利烏斯從家奴手裡奪過燈火,湊過去照亮門希的臉,反覆確認,嘴裡一直嘀嘀咕咕。冰冷的汗水從他的額頭生出,順著皺紋,流進他枯燥的鬢髮。
門希站得筆直,用薄薄的嘴巴扯出一個微笑,凹進去的藍眼睛在夜色裡難以看清。
「年少無知時,我曾與你有過一段感情。儘管時間很短,但那也是一段純情的時光,不是嗎?」他以淡漠的語氣說。
尤利烏斯用手擦掉臉上的冷汗,盯著他的眼睛說:「你來幹什麼?」
門希裹緊長袍,抖著嘴唇,悠然地笑道:「知道昨天夜裡的那場火災嗎?」他頓一下,「是我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