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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淆搖頭道:“這些年蠻族來去滋擾已慣了,若是一聽開戰便跑,那百姓們也不用活了。這回實是雲老將軍幹了件驚世駭俗的大事,方才令百姓震動。據說雲老將軍到風南下令老弱南撤,壯男從軍時,雲家的老人們便仗著是同宗,想和雲老將軍打個商量,更有幾個打定了帶頭鬧事的主意。誰知,老將軍一到同山,第一樁便是砸了雲家的祖墳,燒了雲家的祠堂!這還是四年前雲帥回鄉祭祖時新修的呢!他對雲家的老人說,這事蠻族來了反正也要做的,不如自家先幹了。這一傳開,通北方都轟動了,百姓們曉得這回不同往常,趕緊收拾了全跑了,雲帥沿路住食又備得妥當,所以現時西京以北只怕都沒人了。人一走空,就開始燒草燒麥子,那煙,西京城都看得清清楚楚。”
沐霖倒吸一口涼氣,這雲家的人可真是狠得下心呀,他問道:“看來雲帥決心極大,依世伯看,這一戰吉凶如何?”
嬴淆神色肅然道:“吉凶如何是不敢說。不過雲帥的戰略倒還看出了幾分……”
他卻把話題一轉道:“不知若是賢侄,會如何應對此戰?”
沐霖道:“以沐霖淺見,要論今日之戰,自需思往日之戰。前次蠻族入侵,特穆爾吉反覆在風南一帶攻城劫殺,有大軍出戰又退回風涯山脈,我軍被激怒又不知蠻族戰力深淺,被誘至草原之上決戰,結果幾戰均告慘敗,我軍主力盡喪於此。之後,將士又畏蠻族如虎,龜縮於西京城中不出,任由蠻族入了怒河走廊。
“但蠻族在怒河走廊中進軍極慢,更是受挫於雪擁關,數月不得下,特穆爾吉被逼無奈行險攻噍城,取遠禁斷了雪擁關的糧道才終於攻下雪擁關。若是將風南平原上被消耗的大部步卒用在厚琊山原中,蠻族絕無可能勝得如此輕鬆,至少,噍城中如有四五千人馬,以馮輝之能,未必就會讓此城被特穆爾吉奪了去。蠻族若久攻雪擁關不落,西京城中兵馬出而斷其後路,當年一戰,必不會如此之慘。”
趙子飛聽了連連點頭道:“二公子這見解與雲帥所言大略相類,雲帥之意所謂強軍都只在適合的戰場上才稱得上一個強字,若是天時地利不同,弱也可強,強也可弱。”
“正是!”沐霖與嬴淆異口同聲道。
沐霖道:“所以若我是雲帥定也會如眼下這般放棄西京以北平原,並行堅壁清野之策,同時以少而精的騎兵在風涯山脈一帶活動,適機騷擾蠻族後方,傷其老弱輜重。在西京可守可不守,守則要儘可能多地拖住蠻族兵力。在厚琊山原的各個關口逐次抵禦,以關口消耗蠻軍兵力,然不可退過雪擁關,因退過雪擁關噍城就是孤懸敵後,恐蠻族重施當年故技。只要噍城和雪擁關兵力糧草充足,互為掎角之勢,蠻族就很難攻下。戰況若是就此膠著下去,就要看誰的糧草充足,打的其實是耐性戰了。”
嬴淆點頭道:“是呀,若是南方這幾年糧食豐產,安王全力支援,就有取勝之機,否則……不過我奇怪的倒是——這一路上,多見有新拓出來的馬道,就好比這條通噍城的路,這都是趙將軍督修的吧?”
趙子飛點頭稱是,嬴淆又道:“雲帥修這些馬道做什麼?這不是反而有益於蠻族騎兵的調動嗎?”
趙子飛笑道:“這卻要恕末將賣個關子了,這其中的奧妙兩位不久便知。”
嬴淆笑道:“看來雲帥還另有妙計,老夫就靜候各位捷報了,告辭!”這時路上已被清理出來,沐霖與趙子飛便別了嬴淆,率軍離去。
這一路行在山原之中,流亡百姓不絕於途,傳來的訊息也是眾說紛紜。有道蠻族可汗的大軍已過了雁脊山口,與楊將軍打過好幾仗;有道那不過是哈爾可達的私屬,蠻族大軍還遠著呢。其中還有不少文官官眷之類,不過他們只是遷到雪擁關之後,而不會去南方。
二人晝夜急行,終在六月二十五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