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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經意間嗅到他的帕子上傳來的味道後,向來算得上牢固的心理防線又一次崩塌了。
“哇嗚……為什麼連你都有爹疼……”
“姚姑娘,我沒有爹,只有父皇。”
“你用的防皸膏哪家鋪子買的,嗚嗚……我就缺這個……讓人去置辦、置辦呀……”
“我不用那東西。”還真當他是女人了?有哪個純爺們會用這種娘裡娘氣的玩意。
“嗚,呃……”她已經沒什麼精力再說話了,只有隱隱抽噎還在響起。
原來哭完之後會那麼累那麼想睡?姚蕩把那條帕子捂在了鼻子上,靠在馬車上,慢悠悠地闔上眼簾,時而又掙扎著想睜開。
帕子上的味道,讓她安心。小時候,每到冬天,娘都會親自用熱帕子給她擦臉,然後幫她塗上這種味道的防皸膏,孃的手上一直都有這種好聞的氣味。
娘還常抱著她說:玄國的冬天真難熬,以後娘帶你回家鄉過冬,娘愛聞家鄉冬天的潮黴味。
至今,姚蕩都不知道……家鄉,究竟是哪?
隨著馬車的顛簸,“咚”的一聲,她的頭順勢落在了他肩上。他收住話音,從她均勻的呼吸中猜想她該是睡著了,瞥見她頰邊那一塊已經有些呈現出紫色的淤青後,他壞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滿意地看著她在睡夢中疼得皺眉。
她很痛嗎?可他卻有一絲凡事盡在掌握的暢快感。
~﹡~﹡~﹡~﹡~﹡~﹡~﹡~〖。安思源。〗~﹡~﹡~﹡~﹡~﹡~﹡~﹡~
第四章
“咦,這廳堂怎麼冷颼颼的,那個誰誰誰,去找些棉褥子鋪凳子上。真是的,紅木椅子又冷又硬,不鋪棉褥子怎麼坐啊。”
“哇、哇哇!書房怎麼連本書都沒有啊,兔相公,明兒給我些銀子,我去給你買些書吧。”
“嘖嘖,這院子陰沉沉的,像我這種女孩子陰氣重,不適合住。兔相公,不如咱倆換個屋子睡?”
……
精神奕奕的聒噪喊聲把蘇步欽的欽雲府填得滿滿,向來冷清的宅子頓時熱鬧了不少,待在花園裡胡侃的隨侍家丁們誰也沒逃過被呼來喝去的命運。眼前突然造訪的姑娘,儼然一副欽雲府女主子的架勢,再看向自家真正的主子,也不過亦步亦趨地尾隨其後、不發一言。
嗯,這姑娘來頭不小,識相地就該聽命行事莫得罪。
於是,欽雲府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團,而蘇步欽……萬事好說話地收拾包袱,從主院子搬去了專給客人住的別院,偏偏某人尤為得寸進尺。
“欸,兔相公,我覺得你這邊風景比較好耶。你看,好多奇花異草,假山也疊得比較漂亮,不如這園子騰給我曬衣裳用吧,反正你看起來也不像愛賞花賞月賞假山的人嘛。”
他的確是沒那份閒情賞花賞月賞假山,但!也同樣沒嗜好去賞那些懸掛在假山稜角上的肚兜、褻褲和衣裳!她還真是完全不把他當男人,甚至連他府上所有人也連帶著不需要被當成男人?
“爺,您悔了嗎?”看著面前“彩旗”飄揚的景象,蘇又旦揉撫著皺成一團的眉心,無語凝咽,分明覺得即將有股溫熱液體從眼角淌下。
“有點。”聞言,蘇步欽嘴角暗抽,伸手撫住那顆正在絞痛的心,對於悔意絲毫不加掩飾。
“您說實話,是不是早料到十三蕩會被趕出家門?”思來想去,又旦都覺得這事有蹊蹺。
就當是方才蘇步欽沒急著離開姚府,是因為看上姚蕩,打算看著人家家門懷念下好了。那在外人眼裡向來光鮮亮麗、呼風喚雨的姚家十三小姐,竟然被一堆下人趕出姚府,就連她家丫鬟都能輕蔑待她,如此難得一見的戲碼,蘇步欽居然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這要怎麼解釋?
“旦旦。”蘇步欽旋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