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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陣推搡讓猝不及防的她拌到在門外階梯邊,石梯邊沿的尖銳刺得她臉頰一陣刺痛。
砰!
顧不上去揉撫探視臉頰上的傷口,又是一道聲響,姚府的大門重重地被關上,似乎是怕她繼續死纏爛打般。
身旁剛好有個穿著姚家粉色丫鬟服的姑娘路過,掃了她眼,是居高臨下的架勢,腳步就從她身上跨了過去。姚蕩認得那個丫鬟,是六姐房裡的。眼睜睜的,她瞧見丫鬟用門上鐵環緊叩了幾下,喊了聲,姚府大門徐徐拉開一條縫,讓她側身鑽了進去,很快,又闔上。
姚蕩眯了眯眸子,瞪著那扇硃紅色的氣派大門,多可笑,說是姚府十三小姐,可其實她連個丫鬟都比不上。
她也沒閒情再去顧及形象,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轉眸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雜物,之前滔滔不絕的力氣全數散盡,這真的就是她的全部家當了嗎?
為什麼就連筷子都有?她爹就連她用過的一雙筷子都容不下?!那碗呢?也順道把碗扔出來呀,走投無路時還能扛著傢伙去要飯。
苦中作樂的情緒在她捕捉到落在門邊石獅旁的東西后,再也維繫不下去了,一股酸澀在心尖上梗著,剎那便湧上了喉頭。隨後的感覺她沒有心思去細細品味,走到石獅旁蹲下身,她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塊牌位,撩起衣袍下襬,擦拭了幾下。
——喜鳳。
深褐色的小小牌位上,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是她孃的名,並沒有姓。據說出嫁之後便要冠上夫姓了,只是至死,爹都不屑在孃的牌位上添上“姚氏”二字。
姚蕩把牌位藏進懷裡,收拾好心情,一點點地把地上那些東西撿起來塞進散開的包袱裡。還算好,都是些玉飾金銀器,當掉的話應該還能湊合過日子吧?問題是,去哪過呢?
“姚姑娘。姚姑娘!姚姑娘?”
“啊?”一聲聲的叫喚把沉浸於冥想狀態的姚蕩拉回了現實,她眨了眨乾澀的眼眸,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視線對上的是一隻煞是好看的手,指節修長,白皙乾淨,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就是掌紋錯亂了些。那股香氣,竟讓她鼻間湧起一股暖意,還沒瞧清手的主人,就無端生出眷戀,不知不覺的,就探出指尖交握住那隻手。
“上車吧。”
那道好聽到惹得人心酥酥麻麻的嗓音還在持續,她抬起頭,當看清眼前的人後,不禁一愣,“兔、兔相公?”
聞言,他臉頰邊泛起潮紅,沒再說話,腕間力道稍稍加重了些,把她拉上了馬車。
“去哪?”
“我家。”他答道,視線垂下,落在她懷中的包袱上,溢位一聲笑,“或者暫時可以稱為我們家。”
姚蕩不知道其他姑娘聽了這話會是什麼感覺,這平實話語卻讓她心頭微顫,顫出一股說不清的酸癢滋味。他沒有問太多,也沒有端著居高臨下的同情姿態說要收留她,只是一句“我們家”,讓她隨時隨地處於緊繃狀態的淚腺鬆了閘。
她背過身子不想讓任何人看見眼淚。
似乎是如了願,身旁的蘇步欽沒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種夾著笑的平緩嗓音,娓娓絮叨著:“姚姑娘愛吃什麼?我們傢什麼都一般,廚子倒是很一流,父皇御賜的……”
她沒心思去細聽那些話,只覺得一條帕子被塞進了手心裡。
“不過我們家沒丫鬟,都是男人,不知道你住得慣嗎?明兒我差人去跟母妃說,讓他撥些宮女來。姚姑娘還缺些什麼?我讓人去置辦……”
話音仍在,他分明知道她哭了,卻又極力想借著嘮叨來佯裝不知。笨死了,那做什麼還要遞帕子給她嘛,裝都裝不像!姚蕩吸了吸鼻子,用帕子胡亂抹去了眼淚,原本是打算就此收住情緒,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