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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也是模稜兩可、語焉不詳。只好與奚萍約好明天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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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26日……星期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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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與奚萍一同去醫院看了敏敏。她看起來挺活躍,見我去了很高興,拉著我的手說許久沒見了,有些想我。看著她被點滴打腫了的手背,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也無從說起,只得轉頭從揹包裡拿出幾本書遞給她,說醫院裡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書打發時間。敏敏摩挲著書的封皮,支吾道:“住院醫藥費太貴,估計過兩天就回家了,這書……”
想來她是怕書看不完,我笑著安慰她:“書送你了!看不完就帶回家再看!”聽我這麼說,她又開心起來。問及病情,她和她媽都說不太清那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只說醫生交代要多休息,別勞累,按規定吃藥,好好將養,避免病情惡化。聽起來似乎挺簡單,可想想以後一輩子都要提防著這個病,不能隨心所欲也挺讓人窒息的。我和奚萍寬慰她們說了些放寬心,調整好心情會有助於身體恢復之類的話便離開了,臨走時敏敏還囑咐我們別把她住院的事告訴她哥。
從醫院出來,我胸中卻始終沒透出一口氣。敏敏小小年紀,正是活潑好動,對一切都好奇,都抱有嘗試之心的時候,收到如此醫囑,對她的人生到底意味著什麼?剝奪生命和剝奪嘗試的可能性、剝奪希望,哪一個更殘酷?哥哥的求學之路和敏敏的求醫之路哪個更難走?當走不下去時,或資源出現競爭時,她爸媽會選擇放棄哪一個?
回家與媽媽談及敏敏,媽媽嘆息一聲後告誡我少操別人家的閒心。我與她談及幾個月後填志願和將來的去處,說想選支援西部建設或支教相關的專業,畢業後去西部。媽媽嚴厲地告誡我不要頭腦發熱幹傻事。她說他們也曾年輕過,也曾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到國家最需要的地方去,結果有人去了一段時間還是回城了,一切從頭開始,與沒去的人相比錯過好多機會,還有人一輩子留在那裡,成了最底層的農民。她說我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化的想法都是年輕人的一時衝動,是沒接觸過社會的幼稚,她說那些宣傳口號說出來都是哄人的,別信,志願的事要我仔細想清楚,要為自己將來的好生活打算。
媽媽一番話讓我愕然,也引起了我認真的思考。從小到大,我們一直接受的教育是在家要做聽話的好孩子,在學校要爭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積極分子、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優秀學生,要為了集體的事業和利益奉獻犧牲自己,要追求真、善、美。可實際上,學校大刀闊斧刪減體音美課程,使僅存為數不多的勞技課和大掃除也被學生眼中看作了放假;不少人當班幹部、學生幹部是為了面子、權力和獲取更多的資源;為了獲取更好學校的入學資格,所有應考家庭動用一切資源各顯神通,提高應考生入學分數;就算在最簡單的穿衣打扮上,也要普通、平常、“泯然眾人”才能不被人指指點點,否則一定會被扣上不愛學習、不三不四、作妖之類的大帽子。
我們總是說一套,做一套。一套應付別人,一套自己信奉。可在建立自己信奉的標準和原則之前,該如何確定我應該信什麼?媽媽說那些一貫宣傳的大話別信,那我該信什麼?信私下流行的潛規則麼?可父母是我最親近的人,肯定不會騙我對我不利,他們的話我也不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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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2月28日……星期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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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和聯考二合一了,很好,老師少出一套卷子,我們也少考一次。但這樣的好事卻絲毫沒讓我心情好一點。各種煩,考後對答案感覺錯了一堆,教室裡亂哄哄的,“鬥地主”的人越來越囂張,越來越過分也沒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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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3月3日……星期六……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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