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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車的各種情緒,只能趕緊往學校跑,像擰緊的發條蓄勢待發地追趕自己原有的程序,以免誤了早自習。還好,路遇盼盼,搭了截順風車。在如西子半恬靜羞澀的撫平湖畔,冥冥薄霧之中,我的目光為一抹鮮紅所吸引。那是一群十五六歲的男生在跑步,白色的衫褲寬大飄逸,在清晨的朦朧裡,整齊而無聲地同頻振動,一束火紅長帶或束於腰際,或綁於額頭。好久沒看到晨練的人了,他們大約是體育生或武術隊的吧。在些微的喘息中,那久違的跳動的火紅讓未老先衰的心一下又感受到了青春的氣息,我終究還是個容易被周圍事物感染的年輕人。
時間不多了,馬上要畢業了,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不斷推進的各種“畢業前”程序都在一步步告訴我們這一點,今天下午的畢業照環節對此再次進行了強調和重申。大操場升旗臺的臺階前擺好了一排木椅,對應頭頂位置拉起了2001屆畢業班合影的條幅,專業攝影師用三腳架架著專業裝備對準木椅中線調整構圖和佈局,各畢業班等通知下樓,在臺階上排好隊形,待校領導和各任課老師在前排木椅就坐,合影留念完成。
一切準備就緒,同樣的拍照流程進行了一下午,我們班是第十一個。所有人沉浸在依依不捨、離愁別緒、展望未來等各種情緒中,該來的都來了,唯獨缺了數學老師。老班對三請四邀遲遲不來的數學老師也沒什麼辦法,便對校領導直言相告。年級組長趕緊打電話叫,又派作為數學課代表的我到家裡去請。接到任務,我怕耽誤拍照,趕緊往數學老師家跑,不小心跑斷了涼鞋帶。可敲開數學老師家門,數學老師冷冷地說了句:“我要吃飯,不去了!”就冷冷地關上了門。我趿著鞋回到拍照現場時,各科老師與校領導們已完成了相互客氣推搡,確定座次位置的環節,我小聲向班主任彙報:“他說要吃飯,不來了。”配合拍了一下午照的校書記聽聞,輕啐一口道:“什麼人啊,就恁捨不得那兩口飯?!”
數學老師的缺席阻擋不了畢業合影的拍攝,卻在大家心裡紮下根刺。三年了,每年元旦晚會都邀請他參加,他一次都沒出現過。三年來,我們班數學成績一直平平,甚至偶爾還不敵平行班,可中考進班時許多人都是數學滿分的尖子。三年裡,他只是上課來、下課走,冷冷地就題講題,沒對誰說過暖心的話,甚至一句與題目無關的“題外話”也沒說過。這也許就是他的性格。我們一個理科快班,畢業留念連政治、歷史、體育這些非正課老師,甚至保衛處處長都來了,你主科數學老師卻不來,不來的理由僅僅是要在家吃飯,這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三年了,我們之間是沒有一點情分麼?不想認我們是你學生,連校領導的面子也不給麼?
拍照結束後,不少人忿忿地念叨著:“今天數學晚自習不讓他進門!”怎麼可能呢?理智的人都知道這只是發洩心中不滿的氣話,可這理智在此時卻顯得十分討厭。東霞擺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問我:“幾年來,你從不說數學老師的壞話,你看看他今天干的事,你還怎麼說?”我無言以對……
腳踏車丟了,加上涼鞋“鬧罷工”,我只好臨時“徵召”施萊特當車伕,坐他腳踏車回家。他一面匪裡匪氣地吐槽我笨,笑話我跑斷鞋帶成了“後天瘸”,一面拼命地蹬腳踏車,載著我衝回家路上那長長的上坡。面對他的吐槽我從不示弱,找個氣口懟回去:“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偏要充硬漢,又要裸連。不願搭我拉倒,我自己走回去。”便作勢要跳車,他即刻告饒閉嘴,閉嘴前還甩出理由說是怕我又跳斷另一隻鞋的鞋帶,從瘸子變成徹底走不了路。他這話自然不會給自己種下什麼好果子,後背隨即感受到“降龍十八掌”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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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9日……星期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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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考,學校裡大部分教室已佈置成了中考考場,我們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