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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機支架,自己則拿著一本書靠在椅子上。
他繼續說道:“要不我念書給你聽聽?”
“好啊。”安騰撕開泡麵的包裝袋,將調料包弄好。
他帶好耳機,聽見田塵輕咳兩下,用輕柔的聲音念道:“當我還只有六歲的時候,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實的故事》的書中, 看到了一副精彩的插畫,畫的是一條蟒蛇正在吞食一隻大野獸。頁頭上就是那幅畫的摹本。”
安騰沒怎麼注意田塵唸了那本書,讀了個什麼故事,他的注意只是在田塵的聲音上,這聲音洋洋盈耳,如耳邊吹入春風。
“聽夠了嗎?”田塵說,他拿起旁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讀的我口乾。”
等了一會兒,安騰沒有回話,田塵從椅子上起身,拿起手機,看見對方的畫面一片漆黑,或許已經睡著了吧。
田塵不知道。
關掉影片有提示音,他又怕吵醒安騰,於是將手機放在床頭,也睡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多,平常六點的鬧鐘沒有響,因為開了一晚上影片的手機早已關機。他將手機充好電,開機後,第一條訊息便是安騰的。
鯨魚:昨晚上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效果很好,下次繼續。
鯨魚:七點多了不會還沒醒吧。
鯨魚:八點了誒。
鯨魚:九點鐘,懶豬。
溪流:醒了,昨晚上打影片手機關機了,鬧鐘沒響。
鯨魚:新年快樂,塵哥。
溪流:新年快樂。
溪流:哥哥。
溪流:今天有安排嗎?
鯨魚:我在老家,上墳呢。
田塵記起去年安騰回老家之前跟他說過。今年還是跟去年差不多的流程,拿著鞭炮、香燭、紙錢,還有插在墳頭上的青。
早晨安騰一家還有親戚們吃過早飯便拿著這些東西朝山坡上的墳堆走去。今年外婆對著墳前說,去年是個豐收年,說明之前燒的錢老伴兒在下邊收到了,今年就多燒一些。
火燭點了起來,燒在橙黃色的老式紙錢上,頓時升起一大股黑煙,隨後是火光蔓上紙錢,安騰趕忙丟掉。而火越燒越旺,舅媽將香燭在火上點燃,插在墳前。
今年對安騰一家子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安騰高考。
安騰這一輩一共三個孩子。表哥高一便輟了學,如今在汽修廠上班,聽說年末的時候談了戀愛,家裡人都在催;表妹十五歲,今年剛上高一,小姨和姨夫在表妹七八歲時便離了婚,小姨淨身出戶,表妹判給了姨夫,只有寒暑假時才來團聚。
安騰夾在中間,倒不是說有些進退為難,只是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便不得不有些壓力。
安騰媽媽一邊幫忙燒著紙錢,一邊唸叨著希望九泉之下、未曾謀面的父親保佑安騰。安騰媽媽的父親,也就是安騰的外公,在她還未記憶時便撒手人寰,留下妻子兒女,還有尚未出生的三妹。
這些早已封藏在回憶裡的瑣事,是安騰每在逢年過節回老家團圓時,聽見大人們的閒聊細語所知。安騰側頭,看著已經跪在墳前黃土上的的母親,她有點世俗,有點貪小便宜,有點不理解自己,他看見她眼中帶著淚光。突然發現,原來母親早已步入不惑之年,具體的歲數,安騰卻記不怎麼清了。
表哥已在墳上插好了青、鋪好了鞭炮,大家燒完紙錢,說完了話,便走到墳一邊,離得遠遠的。他點燃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響和一股火藥味迴盪在山丘的半山腰,白煙嫋嫋升起。
安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處的小河,河上吊橋已經年老失修,似乎只要有兩人同時經過,吊橋便會承受不住重量而倒塌。這橋,從安騰記事起,小時候過年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