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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西蒙娜·德·波伏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女人在男人身上喚醒了一個陌生者,他驕傲地承認這個人就是他自己。在婚姻的無可指責的狂歡中,他發現了他自己動物本性的偉大:他是雄性。同樣他也發現女人是雌性,不過這個字眼現在溢滿讚美之義:這個雌性動物在為她的孩子操心,在給他們餵奶,在撫摸著他們,在保護著他們,在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們‐‐這個雌性是人類的典範。
男人激動地要求他的伴侶做出這種忍耐,這種奉獻。她依舊是大自然,但卻被滲入了對社會、對家庭、對家長有用的所有美德,他懂得如何將這些美德領人家中。男人和孩子有一個共同的願望,那就是揭示藏在事物中的秘密;從這一角度來看,事物具有欺騙性。
布娃娃一旦被撕開,它的內部就會暴露在外面,不再有什麼靈性。生物的內在本性更讓人難以琢磨。女性的腹部是內在性和死亡的象徵,它固然暴露了部分秘密,如在女人的臉上露出快樂的表情時,但它也隱瞞了這些秘密。男人把這個隱隱顫動的生命騙到他家時,這種神秘性並未因佔有而受到破壞。女人把雌性動物的功能搬進了人類世界。她延續生命,統治內在性的王國;她把子宮的溫暖與親密帶到家中;是她在理家,讓家裡充滿了生氣,而這個家不但維持了過去,也在預示著未來。她生出下一代,養兒育女。多虧有了她,男人才能把由於工作與活動而散落在外部世界的生存,重新集於她的內在性之中:他晚上回到家時,總算又能拋錨上岸了。他日常工作的連續性是靠他的妻子來保證的;不論他在外部世界碰到什麼意外,她都要保證讓他吃好、睡好。不論什麼被搞壞了或用舊了,她都要恢復過來,她為疲憊不堪的工人去做飯,在他生病時照顧他,她縫縫補補,洗洗唰唰。她把整個廣大世界全都引進了她所建立和維持的婚姻世界:她生起爐火,在房子周圍種花,馴化來自太脫水和大地的物質。一位被倍倍爾列舉過的資產階級作家,認真總結了這一理想:&ldo;男人所渴望的是這樣一種人,她不但只為他一個人操碎心,而且可以撫平他額頭上的皺紋,可以帶來寧靜、秩序和穩定;他每天回到家時,她可以溫柔地調節他的情緒和控制他得到的東西;他希望有人能夠讓家中的所有東西都飄灑著女人那種難以言狀的芳香,具有生命那種生機盎然的溫暖。&rdo;
基督教出現以後,女人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明顯被精神化了。男人想從女人身上享受到的美感、溫暖和親密感,不再具有形體的性質。她不是集中體現了事物的那種可直接供玩賞的性質,而是變成了它們的靈魂。她內心深處的隱秘的純粹的存在,比肉體的神秘性更加高深莫測,它反映了世界的本來面目。她是房子的靈魂,也是全家人和這個家的靈魂。她還是那些更大的群體如城市、國家和民族的靈魂。榮格說,城市總是被比做母親,因為它們包括公民:於是賽比利被描繪成戴著塔式頭冠。同樣人們也談到&ldo;祖國&rdo;
(other ull),但這不僅是指養育他們的土地,也是指以女人為象徵的一種更微妙的現實。在舊約全書和啟示錄中,耶路撒冷和巴比倫不僅僅是母親:它們也是妻子。
有些城市是處女,有些城市則是妓女,如巴貝爾和泰爾。所以法國被稱為&ldo;教會的長女&rdo;;法國和義大利是拉丁姊妹。在代表法國、羅馬和日耳曼的雕像中,以及在協和廣場的那些賦予斯特拉斯堡和里昂以人格的雕像中,所展示的不是女人的功能,而是她的女性氣質。把這些地方比做女人的比喻,並不完全是象徵性的,也為許多男人所深切地感覺到。旅遊者常從女人身上尋找所訪國家的要害:當他擁抱一個義大利或西班牙的女人時,他似乎覺得他佔有了義大利或西班牙的芬芳本質。有一位記者說:&ldo;每當我來到一所新的城市,總要先去光顧妓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