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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胡亂猜疑了。待我歇上幾日,這事我會親自督辦的。臣無事,太后請回吧!”
他抬出了官稱,太后也沒有辦法。嘆了口氣,起身出去了。
先前的場景一直在他眼前回蕩,皇后奮不顧身,刺客明明可以殺她,中途卻停下了,可見必定不是烏戎的人。莫非真是綏國麼?不是,綏國並不在乎她這枚棋子,只要能刺殺他,她的存亡不重要。那麼究竟是誰?與她有過交集,不忍心傷害她的……
案頭燭火跳動,過了不久自行熄滅了。已近午夜,月亮功成身退,紗窗外只餘一片星輝。偶爾響起蟲袤的鳴叫,沙沙地,彷彿一個古怪的夢魘。
清早一縷日光斜照進來,照在榻頭袒露的手腕上,時候一長几乎要把人炙傷。
穠華被熱醒了,坐起來看,殿內無人,便撐著涼簟出了一會兒神。不久阿茸打簾進來,放下銅盆道:“聖人醒了?昨天的事真把我嚇壞了,所幸有驚無險,否則我和春媽媽都不知怎麼辦了。你身上還好麼?可有哪裡不舒服的?”
她說沒有,慢吞吞過去漱口洗臉,問:“有沒有福寧宮的訊息?官家眼下怎麼樣?”
阿茸搖頭說不知道,“自己安穩就好了,管人家作甚。”
她呆了呆,發現阿茸說得沒錯,今上於她不過是“人家”。又想起金姑子,昨天太混亂了無心過問,今天得了閒,該有個說法了。
阿茸替她篦頭,她吩咐宮人把金姑娘傳來。金姑子進內殿,遮遮掩掩把兩封信遞了上來,“紫宸殿後殿書格都上了鎖,婢子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弄來的。怕官家察覺未敢多拿,書信堆了兩尺來高,從中抽了兩封出來,聖人且先過目。”
她心裡緊張,頭也不梳了,把人都遣了出去。
捏著兩封信到矮榻上坐下,信封上自己的筆跡她認得出來,要拆開卻著實費了很大的勁兒。
如果這信寫於七月前,就說明官家的嫌疑被洗清了;若寫於七月之後,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必是他無疑!
她展開梅花箋看信的內容,說的是建安城中的奇事。駙馬尚主前曾經有過婚約,但對方做女道士去了。幾年後尋上門來,駙馬念舊情,出資為那女道士建寺安置,公主因此與駙馬反目,鬧得建安城中一片譁然……這事她記得太清楚了,是雲觀回大鉞那年冬至發生的,也就是在七夕之後。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看著那信,欲哭無淚。竟真是他,這個陰陽怪氣的人,冒雲觀的名同她通了九個月的書信,她居然從來不曾察覺,看來是空長了一顆人腦袋。
春渥進來的時候見她愣著兩眼發呆,忙上前詢問她。她抬起頭,眼裡裹滿了淚,“娘……”
她嗚咽哭起來,春渥看到矮几上的信,已然猜到大半了。攤著兩手說:“如今怎麼辦呢,印證之前的猜測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她低聲咒罵起來,“他怎麼能這麼騙我!”
春渥沒有替她難過,看她的樣子反而覺得好笑,“可是惱羞成怒麼?和他說了那麼多情意綿綿的話,自己卻不自知?”
她面紅過耳,含著淚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她,“娘也落井下石麼?我不是你奶大的?”
她現在是委屈壞了,春渥知道不能再添堵了,她這個脾氣惹毛了不好收場,忙道:“我何嘗是這個意思?這世上哪裡有人笑話自己孩子的!我是覺得官家也不容易,他這樣的人,同你甜言蜜語的來往,簡直……叫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三年多來想是用了不少心思,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誰稀罕他用情至深?他不去好好做他的國君,冒別人的名算怎麼回事?我與雲觀情深情淺同他有什麼相干?他就這樣一廂情願摻合進來,叫我心裡怎麼想?”她掖著帕子嚎啕,“他竟這樣愚弄我,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暗地裡不知怎麼恥笑我,我以後沒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