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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有沒有傷著,她才發現手肘上隱隱作痛。揭開大袖看,原來蹭破了皮,沒什麼大不了。
“會是誰下的手?”春渥低聲道,“金姑子曾慫恿你去外城,難道是綏國派來的人?”
她緩緩搖頭,“她不會那麼蠢的,這汴梁有多少人在暗中窺探,恐怕官家比我清楚。”先前精神繃得太緊,待鬆懈下來人就失了力氣,靠在春渥身上喃喃道,“我累壞了……剛才的情形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春渥一徑安慰她,“都過去了,官家不要緊,你挨兩日罰,太后終會赦免你的。”
她不怕受罰,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卻又百思不得其解,“我那時候不想讓他死……”
春渥同情地看她,“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想了,對雲觀的感情和對官家的感情,其實是不一樣的。”
她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反駁道:“我對他有什麼感情,娘別胡說!”
春渥搖頭嘆息,“沒有便沒有吧,瞞得了別人,終瞞不了自己。”
感謝打賞,鞠躬!
☆、第31章
福寧殿中燈火煌煌;太后未走;留下親自照顧他。
帝王家也不是全然沒有親情;只是今上性格古怪;即便是和親生母親,也沒有太過親近的意願。太后愛兒子,苦於難以像正常的母子那樣。如今正是他虛弱的時候,虛弱的人總會比平時柔軟些。
太后替他拭汗,替他打扇;低聲問:“渴麼?孃孃與你倒茶喝。”
他半闔著眼睛;身上不覺得疼痛;只是有些乏累。夜已經很深了,太后依然在。他輕輕喘了口氣,“孃孃回宮歇著去吧,我這裡沒什麼要緊。”
太后接了茶盞喂他,哀聲道:“你這樣,叫我怎麼安心回宮?傷在兒身痛在娘心,你沒有做父親,尚且不能體會,等以後就明白了。”
他轉過頭往外張望,“皇后走了?”
太后不答,把茶盞擱回去,頓了下方道:“你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能這樣兒女情長。寵愛歸寵愛,縱得她無法無天就不好了。今日七夕,這麼多人在艮嶽,你們偷偷從後山溜走,哪裡還有點君父國母的威儀?安安全全回來,我也不追究,只當你們小兒女情懷,一笑就罷了。可是你弄得這樣,在外受賊子伏擊,帶了一身的傷,叫禁中人怎麼議論?我不罰她,難解我心頭之恨。幸虧傷的只是胳膊,要是一刀砍在脖子上,還有命活著麼?”
他蹙了蹙眉,重新把眼睛閉上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還一心維護她,實在令人費解。太后道:“大婚不過兩個月,你一向疏淡,為什麼皇后叫你這樣牽掛?禁中娘子哪個不是美人胚子,偏為她失魂落魄?”
他愈發不耐煩了,別過臉道:“孃孃不懂,別問了。”
太后見他固執亦是無奈,“那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官家心中可有數?是皇后調唆你出宮,莫不是與她有關?”
是否與她有關,他心裡有數。這份感情進行到這裡,究竟應該繼續發展下去,還是到此為止,他也有些難取捨。要君臨天下,總要犧牲些什麼,譬如親情、譬如愛情。不論是誰挑起的爭端,只要栽在她身上,興兵綏國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他抬起左手覆在額上,過了很久到底搖頭,“今天的局勢很兇險,皇后曾挺身救我。”
太后等到答案方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不負我對她的期望。只是她還需磨礪,這次命她思過,煞煞她的性兒,給內命婦們做個榜樣,對她自己也有好處。你這兩日好生將養,再不要隨意出宮了。案子要責令他們徹查,汴梁城中有此等不法之徒,想起來就令我膽寒。是不是同上次的鬼麵人是一夥的?若果真如此,那禁庭豈不永無寧日了?”
他又隱隱頭痛起來,推說不是,“鬼麵人已經伏法,孃孃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