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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秋亭把她拉到停車場,塞進副駕駛,人都沒繞到主駕駛座上,就站在原地,修長的手扶著車門,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說了這幾天以來第二句話,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的。
「紀翹,你什麼意思?」
她抬起眼看著他。
紀翹眼睛形狀生得勾人,平時有多生動鮮艷,就有多認真專注。
「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
紀翹從褲兜裡摸出根煙咬著,火光從她指間飛快一閃,在昏暗中照亮彼此一瞬。
「我們試試吧。」
「雖然我沒提過,不過,你還欠我挺多的。」
她拉過他右手,解開袖口,往上推了推,冰涼指腹觸到刺青下的疤。
「你讓我去告你。」
紀翹停住話頭,撣撣菸灰,長腿落在地上,用腳尖碾開,音低了幾分:「這個不太可能。但其他的,我想試試。」
祝秋亭:「試什麼。」
男人聲線有些暗啞,大半張面孔潛藏在陰影中。
不過紀翹也沒在看他,她望著別處,撓了把頭髮:「也沒別的,就是想體會一下,被人偶爾掛念著,是什麼感覺。」
紀翹用手撐著臉頰,自嘲地輕笑了下:「他離開以後,我就忘了。」
這些年,紀翹從他那裡學了太多,手、眼、腦子都快。
在behoe那晚,在他進來之前,把最底下照片滑出來看過。
裡面有三張風景照,還有一張莫名其妙的照片。
但紀翹認識。床單花色她熟悉,手臂是看不出什麼,不過無名指的指甲劈了,是那時候抓他背抓的,這個她也記得。
祝秋亭教過她,能等到萬無一失,就等。
命中目標最準的人,是最能熬的。
這是紀翹的天賦。
可如果,那意味著命運劈頭蓋臉扔進手裡的武器,用來對抗這操蛋的命運。
那她的天賦,可能還有祝秋亭。
為他,聲色諸境裡,與神有所祈。
☆、【四十二】
【45】
她怎麼樣?
那年蘇校去老宅送東西,冷不丁聽見他問。
問的是給祝緗補課的家庭教師,破天荒撐了三週。
她們就在客廳。祝緗耷拉著腦袋,服服帖帖。
看著挺聰明。
蘇校看了幾眼,下了結論。
正是黃昏時候,現在想起來也是個奢侈而平靜的下午。
她的影子拉在地板上,鍍了層很淡的金光。邊講著題,偶爾會抬頭掃一眼他這邊。
蘇校說的挺對,她是聰明人,長了張不會輕易吃虧的臉。常常沉默,沉默背後,總藏著許多意味深長的探究,看著不好矇騙。
紀翹喜歡觀察他,卻不喜歡讓他發現。
還是第一次,她仰頭望向他,眼神平靜的像月光下的深湖,深處卻湧著一團火。
祝秋亭很熟悉這眼神。
無數人在他身邊來去,那些慾望或直白或迂迴,就在眼底。無論藏不藏,都明晃晃。
有些人要財,有些人借勢,有些人看他是好風,希望好風憑藉力,送己入青雲。
她也是。
唯一的不同,是她要他。
祝秋亭望著她,扶著車門的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紀翹,你知道你他媽在說什麼嗎?」
他語速比平時要慢一些。
「知道,」紀翹笑笑,微屈起左腿,細長的手指夾著煙,眼睛一直盯著他:「意思就是,從現在開始——」
她在腦海里搜刮一番,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乾脆略略後仰,挑開副駕駛身前的手套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