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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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和消逝。如果我們在這面鏡子中再看不到意志了,那麼我們要問意志轉移到哪裡去了也是徒然;於是我們就埋怨說意志既再沒有它所在的時間和地點,那麼它一定是消失於無之中了。
一個倒轉過來的立足點,如果在我們也有這種可能的話,就會使正負號互換,使我們認為存在的變為“無”,而這“無”則變為存在的。不過我們如果一天還是生命意志本身,那個無就只能在否定的方面被我們所認識,只能從否定的方面加以稱呼;因為恩披陀克勒斯說的那句老話:“同類只能被同類所認識”恰好把我們在無這方面的認識剝奪了。相反,我們一切真實的認識的可能性,亦即世界作為表象,或者是意志的客體性,最後也正是基於這句老話的。因為這世界就是意志的自我認識。
如果斷然還要堅持用個什麼方法從正面來認識那哲學只能從反面作為意志的否定來表示的東西,那麼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指出所有那些已達到了徹底否定意志的人們所經歷的境界,也就是人們稱為吾喪我,超然物外,普照,與上帝合一等等境界。不過這種境界本丁能稱為認識,因為這裡已沒有主體和客體的形式了,並且也只是他們本人自己的,不能傳達的經驗所能了知的。
可是我們,完全站在哲學觀點上的我們,在這問題上就不能不以反頁的消極的認識自足,達到了正面的積極的認識門前一口界碑就算滿足了。我們既然認為世界的本質自身是意志,既然在世界的一切現象中只看到意志的客體性,又從各種無知的自然力不帶認識的衝動起直到人類最富於意識的行為止,追問了這客體性,那麼我們也決不規避這樣一些後果,即是說:隨著自願的否定,意志的放棄,則所有那些現象,在客體性一切級別上無目標無休止的,這世界由之而存在並存在於其中的那種不停的熙熙攘攘和蠅營狗苟都取消了,一級又一級的形式多樣性都取消了,隨意志的取消,意志的整個現象也取消了;末了,這些現象的普遍形式時間和空間,最後的基本形式主體和客體也都取消了。沒有意志,沒有表象,沒有世界。
於是留在我們之前的,怎麼說也只是那個無了。不過反對消逝於無的也只是我們的本性,是的,正就是這生命意志:它既是我們自己又是這個世界。我們所以這樣痛惡這個無,這無非又是另一表現,表現著我們是這麼貪生,表現著我們就是這貪生的意志而不是別的,只認識這意志而不認識別的。——如果我們把眼光從自己的貧乏和侷限性轉向那些超脫這世界的人們,'看'他們的意志在達到了充分的自我認識之後又在一切事物中認識到這意志自己,然後'又看到'它自由地否定自己以待它賦予肉體以生命的那最後一點餘燼也與此肉體同歸寂滅;那麼,我們所看到的就不是無休止的衝動和營求,不是不斷地從願望過渡到恐懼,從歡愉過渡到痛苦,不是永未滿足永不死心的希望,那構成貪得無厭的人生平大夢的希望;而是那高於一切理性的心境和平,那古井無波的情緒,而是那深深的寧靜,不可動搖的自得和怕悅。單是這種怡悅在'人類'面部的反映。如拉菲爾和戈內琪奧所描畫的'人相',已經就是一個完整的可靠的福音。'在超脫世界的人們,'意志已是消失了,剩下來的只是那認識。但是我們則以深沉而痛苦的傾慕心情來看這種境界,而我們自己那種充滿煩惱而不幸的狀況與此並列。由於兩相對照,就昭然若揭了。然而這一考察,當我們一面已把不可救藥的痛苦和無盡的煩惱認作是意志的現象,這世界,在本質上所有的,另一面在意志取消之後又看到世界消逝而只剩下那空洞的無在我們面前的時候,究竟還是唯一能經常安慰我們的一個考察。於是,在這種方式上,也就是由於考察聖者們的生平及其行事——要在自己的經歷中碰到一個聖者誠然是罕有的事,不過他們那些寫記下來的史事和具有內在真實性這一圖記為之保證的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