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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重重的聲響從宅院深處那扇緊閉的房門內傳出,守在門邊的丫鬟縮了縮脖子,隔著厚厚的門板都能感覺到裡頭的人怨氣沖天。
沒多久,好不容易停息的叫喊聲再一次響起,“我不要吃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
諸如此類擾人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門外的丫鬟,在已經持續了一整夜的前提下,恐怕就算是隻徘徊的蒼蠅,都覺得習以為常了。倒是把人丟下後就消失的主子赫然出現,嚇得門外丫鬟們齊齊下跪。
彷佛是因為聽聞到了外頭的動靜,那個吵鬧的聲音更來勁了,門板被拍打得不停顫動,聲嘶力竭地吵鬧聲參雜其中,“老虎頭!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把人敲暈了鎖起來算什麼啊,虧你還是太子,懂不懂私自軟禁犯法!有種你就開門,姑奶奶拍死你個光頭!”
這不夠安分的喧鬧、這囂張的稱呼,就算是不明真相臨時被調派來守門的丫鬟,也早就猜到裡頭的人一定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十三蕩。
也只有她自己還在虛張聲勢玩神秘,“喂,外頭那群守門的笨蛋,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撐住牆,站好了,我的名字說出來會嚇死你們……算了,不說了,反正就是等我出來了,你們全都給我等著,我一個個揍過來,揍到你們對著鏡子都認不出自己,放我出去我就繞過你們……”
一聲粗嘎的“吱呀”聲,讓那道聲音忽然打住,望著忽然被人拉開的門板以及笑臉盈盈立在門外的人,姚蕩愣了許久,自己都沒料到這種毫無威懾力的警告會生效。
看她呆滯的模樣,太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垂眸掃了眼被她捋開灑了一地的飯菜,他側過身,衝著身旁的丫鬟命令道:“再去給姚姑娘端份晚膳來。”
“不用,我不餓,我要回家。”姚蕩氣勢強硬的拒絕,顧不得那位丫鬟充耳未聞地領命跑來,她自顧自地伸手想推開太子。
可他卻落地生了根似的,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唇梢帶著一絲譏笑,“你還有家回嗎?沒記錯的話,昨兒我是在客棧找到你的。”
“那是我的事。”她咬著牙,神態倔強。
那雙眸子彷佛就像在說……“你無德無能需要仰賴著別人生存,但也不是任何人的恩惠都願意接受的?”深看著她的眼,太子不經意地便把自己讀懂的意思說了出來,見她沉默別開頭,他嗤笑,“爺也沒要給你依賴,只是要走一步險棋,不想你壞了事。”
“什麼意思?”姚蕩這才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今天的老虎頭看起來特別開心。
他開口欲言,卻見丫鬟已端著餐盤迴來,索性伸手接過,眼神示意所有人退下,望向杵在門邊的姚蕩,“我也沒用晚膳,一起用吧,很久沒跟你一塊喝茶了。”
姚蕩撇了撇唇,洞黑的眼珠子在眸裡轉著,猶豫了須臾,側過身子,又退回了屋內。
她的配合讓太子又揚起了笑容,抬步進屋後,他隨手將餐盤置放在一旁桌上,習慣性地擺出太子架勢,“給爺泡茶去。”
“……”她是欠了他的還是怎樣啊!可思來想去,一介草民給太子泡茶又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姚蕩吞下不滿,挪到了桌邊,粗手粗腳地擺弄起了桌上的茶具。
太子沒有入座,反倒是掃了她眼,忽視掉她的不情不願,走到了窗邊,拔了暗處的插銷,隨手推開窗戶,撐靠在窗欞上,仰頭怔怔看著天際那輪比昨兒更圓的月兒。
不經意的舉止,險些讓姚蕩咳出血。原來這窗那麼容易就開了?虧她還研究了許久,甚至還動用凳子砸。她沒有蠢到把這種丟臉的事說出口,反而是把泡好的茶盞遞給他,咕噥了句,“你真不像個男人,還一天到晚‘爺來爺去’的,男人都愛把酒言歡,喝茶多沒豪氣。”
“酒會誤事。”他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