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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日。
——祺日……
不要生三叔的氣。
不要生三叔的氣,好不好……?
撥出的氣,也是冰冷的。
頸窩是他的鼻息,那頭如綢的墨髮就跟利刀一樣,劃疼我的肌膚。
那雙如同黑曜石的眼眸,沒有一絲焦距。
他慢慢地俯首,抬起我的雙手。
我卻不能動彈,眼前的一切,就像以往的夢境,卻更加真實。
他抓著我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頸脖。
——祺日。
——祺日,你只要……用力的……
——三叔知道。知道你累了。
——沒關係……
——三叔幫你,祺日。
從他眼裡滑落的水滴,也是冰冷的。
他緩緩地,抓著我的手,施力。
喝——!!
驀地,我睜開眼,呼吸急促地扶著把手,從躺椅上急急坐起。
“祺日?”
我一驚,不由自主地大吼:“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你怎麼了!”一個人走了過來,坐在身側,探出手來,放在我的額頭。我深深吸一口氣,手顫得厲害,抬頭卻瞧見王箏皺著眉頭,身上還穿著深藍色的一中校服。
耳邊,小圓舞曲靜靜迴繞。
王箏輕聲說:“做惡夢了?怎麼睡出一身汗。”我搖了搖頭,才發現冷汗浸溼了衣服,心口狂跳,雙手彷彿還能感受到那一抹冰冷,還有血管的脈動。
是夢。只是夢。
不是真的。
我呼了一口氣,才瞧見跌在地上的毯子,硬是扯出笑容,說:“你放學了?”我看了看壁上的鐘,不由得一愣,原來我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王箏哼了一聲,挨著我在躺椅上坐著,語帶抱怨地說:“還不放學就快悶死了,你要養到什麼時候?你倒是舒服。”這一世,王箏和記憶中不太一樣。說話的語氣沒什麼變,脾氣也挺大,就是會偶爾放輕聲音,眉頭皺著,咕噥著什麼。
就跟乖仔撒嬌的時候,一個模樣。
我胸口一輕。
不知道我是不是特有小孩緣,從前乖仔豆豆和老何幾個孩子都愛粘著我,重活了一回,也應驗到了王箏身上。王箏這些日子盯我盯得死緊,跟粘皮糖似的,我沒事幹,就和屋子裡的下人說幾句話,王箏都要風風火火地湊上來,冷笑著說——你們是不想幹了,上班時間還妨礙小少爺休息?
我說——這是霸權,這是沙文主義,這是……唉,跟他兒子一個性子。
國定學習假日早過了,王箏理所當然也要上課,我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原來我也要跟著去學校報到,好在那高高在上的任三爺總算做了一回模範叔叔,囑咐讓我多養一些時候,我才用不著這麼快就過著上一世那早起貪黑的悲慘日子。
我看著地上的毯子,心口似乎一暖,方才湧上的冷意稍褪。
笑著搖了搖首,低頭正打算把毯子撿起的時候,王箏突然扯著我。
“怎……怎麼了?”
王箏不回話,盯著我的眼,看得我全身發毛。我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掙了掙手,王箏卻扣得死緊,驟然傾上前。
我——
王箏的手越過我,在我的發上,不知取下什麼。
“這是……”
王箏看著手裡的一小節綿綢絲,有些玩味地捏在指尖轉了轉,眼神慢慢地轉冷。
夕陽餘暉映入,他的眼裡,似乎染上一片血紅。
第十三回(上)
重生之沉雲奪日
我奮力地睜眼,在強光下有些刺痛地眨了眨,耳邊啪嗒一聲,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