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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安遠侯目光銳利，摻雜著不悅、壓抑和惱怒。女兒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心神劇痛。他騰地站起，雙眉緊蹙：&ldo;卿卿!&rdo;
周月明抬起頭來，沖父親笑了一笑，那笑容卻未到達眼底：&ldo;我說錯了嗎?紀雲開已經不在人世了啊。從小到大，爹爹最疼愛的就是紀雲開。比起他，我跟我哥倒像是旁人家的孩子。你記得今日是紀雲開的生忌，年初我哥過生辰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記得了呢?小時候，我哥和紀雲開同時生病，爹爹守了他一夜，可曾有片刻想到我哥?哪怕你去看他一眼都好啊。明明娘去世的時候，爹也答應過她，會好好待我們的呀……&rdo;
紀雲開還沒來周家時，父親待他們兄妹也淡淡的。她那時小，聽嬤嬤說嚴父慈母，只當本該如此。後來才知道父親也會疼愛人。只是疼愛的不是他們兄妹罷了。
當然，父親倒也沒有虐待過他們，他們兄妹吃穿用度都是上乘，但態度對比明顯，到底是意難平。
她吸了一口氣：&ldo;如果今天不是祖母把我哥帶走，爹爹你是不是真的要對他動家法?因為什麼?就因為他今日飲酒了麼?那你問過他，為什麼飲酒嗎?&rdo;
昨天在春暉堂陪祖母用晚飯時，兄長周紹元就曾提過，今日工部有應酬，興許會晚歸。
她無視滾滾而落的眼淚，低聲道：&ldo;爹，你能不能稍微公平一點點?&rdo;
&ldo;卿卿……&rdo;安遠侯動了動唇。
&ldo;我不求你對我們像對紀雲開那樣，稍微好一點就行。&rdo;周月明苦笑，&ldo;爹，不管怎麼樣，紀雲開已經沒了。紀雲開在戰場犧牲，我哥也很遺憾啊，還在寒衣節去祭拜他……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在人世的人，繼續跟兒女離心嗎?&rdo;
話一開口，她心裡積攢的情緒便再也壓不下去。但是當心裡的話一股腦全說出來後，她又不免有些後悔。是啊，提紀雲開做什麼呢?他已經不在了，何必再提他?再者，嚴格來說，這也不關他的事。
周月明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安遠侯久久不語，過了好久，他才按了按眉心：&ldo;卿卿，這是你的心裡話?&rdo;
&ldo;爹……&rdo;周月明聲音很輕，&ldo;我以前討厭紀雲開，不是因為他不好，而是因為……&rdo;
她的話並未說完，但是話裡的含義父女倆都明白。
安遠侯艱難開口：&ldo;雲開是我故人之子，你跟你哥都是知道的。可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rdo;他雙目微闔，許久才道：&ldo;他是因為我，才會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rdo;
&ldo;什麼?&rdo;周月明驚詫莫名，疑心自己聽錯了。
她小時候也曾觀點鮮明向父親表達自己的不平之意，卻被父親告誡：&ldo;不要胡鬧&rdo;。現在他竟是要告訴自己緣由麼?
安遠侯一臉痛苦之色：&ldo;我欠他的，自然要還他一個父親……&rdo;
周月明心裡亂糟糟的，她知道紀雲開父親早逝，但是&ldo;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rdo;?他竟是遺腹子麼?那為什麼父親要在母親去世後接林氏母子進府而不是在最初就接進來呢?
她穩了穩心神：&ldo;怎麼回事?&rdo;緊接著她聲音漸低：&ldo;那我跟我哥欠了他什麼?你對他視若己出，也不應該&hellip
